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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人影墜向深淵,猶自雙手揮舞,奈何黑暗重重,她彷如神魂斷絕而無從掙扎。
一道人影急衝直下,瞬間撞碎了層層的寒霧。他沒作多想,只覺得那個女子不該這般隕落。至少她在自己遭遇兇險的時候出聲提醒,看不出任何的虛假與惡意。況且搶走了她家的血瓊花在前,這才牽扯出後來的諸多恩怨,如今若是看著她白白死去,難免叫人的心裡有些不踏實。
兩道人影,瞬間接近。
無咎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揮舞的手臂。去勢太急,迎面撞上山壁。他的右手突然多出一把短劍,趁勢狠狠用力扎去。“喀”的悶響,短劍深入岩石;再又“撲通、撲通”兩聲,傳來肉體撞擊石壁的動靜;隨即又是“啊”的呻吟:“你……”
只見寒霧籠罩的峭壁上,兩道牽連的人影在來回搖晃。就像是兩片落葉,在黑暗中邂逅,為了短暫的緣分,一時糾纏著難以離開。
嶽瓊沒有想到厄運竟會突然降臨,只等著墜向深淵而墜入輪迴。絕望之際,反倒沒了悲傷。這一刻,忽而有種輕鬆的釋然,與莫名的失落;還有淡淡的悵惘,在心間彌留不去。或許,她是放不下石頭城,與石頭城的家人,曾經的恩怨,以及紅紅的血瓊花……
不過,便在她萬念歸寂之時,卻在瀕死的邊緣被人拉住。她昂起頭來,難以置通道:“是你……救我……”
無咎的左手緊緊抓著一人的手臂,右手死死握著短劍的劍柄,終於在危急關頭止住了墜勢,當真是間不容髮而險之又險。誰料情急之下,他迎面撞在堅硬的石壁上。幸虧臉皮夠厚,不然難免破相。鼻子卻是發酸而疼痛難耐,淚水頓時噴湧而出。待搖晃的身子稍稍減緩,他這才來得及低下頭:“嗯……是我……”
一道身影在半空中橫斜,衣襬飄飄,四肢舒展,更加顯得他身姿輕盈而灑脫不凡。尤其他英俊異常的面頰上,帶著淚水。他的神情,又喜又悲……
嶽瓊的心頭猛然一蕩,失聲道:“你……流淚了……”
無咎的兩手不得閒,只能任憑淚水滿臉,忙甩了甩頭,兀自鼻子發酸否認道:“沒有……”
嶽瓊好像還沒有從生死的逆轉中回過神來,又是一陣心魂迷亂。
他不顧個人安危,只為挽救自己的性命。本以為他輕浮淺薄,奸詐狡猾,誰知他放*蕩的形骸下,竟然藏著如此真摯的情懷,尤其他的殷殷關切,溢於言表。
嶽瓊情不自禁道:“我活著呢,莫再悲傷……”
這個女子怎麼了,好像換了個人,莫非是驚嚇所致,這才胡言亂語?
無咎抓著短劍,左右張望,總算是隱去了眼中的淚水,只是鼻子還隱隱發酸,隨聲敷衍道:“我不悲傷……”
他抬頭往上看去,竟看不穿那頭頂瀰漫的寒霧。可見方才的墜落,怕不有數十丈之深。且設法脫險,不知上方的情形又是如何。
而他才想挪動身子,又暗暗無奈。
四周的寒霧之中,好像充斥著無形的禁制,竟然使得身子沉重,便是法力運轉也難以自如。
柔柔的話語聲,再次響起:“嗯,此情此景,瓊兒不忘!”幽暗之中,她白皙精緻的面頰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羞怯。
無咎焦慮之餘,沒作多想:“哎呀,這並非什麼好地方……”
女兒家的心思,真是莫名其妙。此處乃是斷崖峭壁,生死莫測的險地,她倒是流連忘返,莫非還要在此安家落戶不成?
嶽瓊兀自昂首仰望,柔弱順從道:“離去便是,瓊兒隨你……”
無咎急道:“我倒是想要離去,奈何手腳不夠用啊!”
帶著一個大活人順著陡峭的山壁攀援而上,並不容易。再加上寒霧阻礙,法力難繼,尤其是僅剩一隻手抓著劍柄,稍加挪動都無能為力。
試問,我該怎樣離去?
嶽瓊的身下,便是莫測的深淵。她此時並不慌亂,反而頗為踏實。因為抓著她的那隻手掌,堅實而有力。而她見到無咎為難,頓時會意,借勢而起,瞬間到了某人的背後,伸出另外一隻手臂挽住他的脖頸。
無咎尚自不明所以,背後多了一人,不僅柔軟異常,還有鬢髮廝磨的微微喘息與淡淡的清香。他驀然一怔,撒開手掌,不解道:“道友,這是作甚……?”
而嶽瓊沒了掌握,身形下墜,急忙伸出兩腿順勢一盤,彼此之間緊緊貼在一起。她本人卻是不聲不吭,只有更為急促的喘息聲在微微響起。
無咎低頭看著腰間的雙腿,暗暗嚇了一跳。
我的天吶,她千萬不要心存歹意,不然我死定了,根本無從躲避啊!
嶽瓊是個修仙者,沒有凡俗的拘謹,且性情爽快而不拘小節。而她畢竟是個女兒家,從未與人這般親密無間。她才有動作,已然察覺男女有別,頓時雙頰緋紅,目眩神迷,羞怯難耐,只得藏在某人的後背上,任憑心頭“砰砰”大亂。
無咎不見異狀,嘴角一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