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抓過飛劍,緊緊盯著那個曾被忽略的洞府,喘了口粗氣,道:“在下乃是南平谷惠家的慧通,尚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滾——”
惠前輩名為惠通,話沒說完,洞府內突然傳來冷冰冰的一個字,簡單好記,用意通俗。他臉色一僵,辯解道:“我插手左、胡兩家恩怨,並非無因……”
“再不滾開,我便留下你的雙腿烤肉吃!”
又一聲叱呵傳來,更為的乾脆,尤其是要烤人肉吃,直叫人頭皮發麻。
惠通張了張嘴,一時不敢出聲。
左家已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心有不甘,忙道:“這位前輩,莫非沒有聽說過惠家的名頭?胡家逞兇在先,惠前輩也是為了主持公道而來。你何妨現身相見,以便讓晚輩稟明原委……”
與其想來,惠前輩乃是此行最大的依仗,他若是撒手不管,只能任由胡家逞強,最終倒黴的還是左家。故而,他要據理力爭。
“呵呵,竟敢逼我現身?也罷,我請兩位吃頓烤肉……”
洞府內的笑聲斷斷續續,還透著一絲虛弱,而笑聲未落,洞門的陣法突然大開,隨即風聲隱隱而劍光閃現。
惠通驚得急忙身形閃動,伸手抓住尚在愣怔的左甲,隨即腳踏劍光騰空而起,拼命驅動法力遁向遠方。直至數十里之外,他搖搖晃晃著落下劍光,繼續循著山谷疾行不止,唯恐強敵追來而難逃一劫。
左甲站在飛劍上,耳旁風馳電掣。他忐忑之餘,忍不住關切道:“前輩傷勢如何,是否歇息片刻?”
惠通伸手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叱道:“我念你心誠,這才有意將你收入惠家門牆,誰料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那個胡玉成原本只是一個無用的散修,誰料他竟然找來幫手。只怕此事難以善了啊,還請前輩傾力相助。來日晚輩定當獻出家業,以表向道之心!”
“哼,那人氣息不穩,修為詭異,最多不過一個築基高手,待我尋找幾個族中的好友,再來對付他不遲……”
……
一道人影緩緩走出洞府。
他一身月白的絲袍,很是灑脫飄逸,尤其是沒加梳理的披肩黑髮,更添幾分出塵的慵懶隨意。只是他蒼白而又無奈的臉色,依然有些發青。
此人站在洞府的門前,抬眼遠眺,舒展雙臂,張嘴吐出一口濁氣,自言自語道:“嗯,天色不錯呦!那兩個傢伙跑了。玉成兄,別來無恙,嘿……”
他前言不搭後語,彷彿還在恍惚中尚未醒來。
胡玉成愕然片刻,緊走兩步迎了上去:“無咎、無先生,果然是你,傷勢有無大礙,多謝出手相助……”
董禮與肖文達面面相覷,不肯怠慢,急忙趨前自報家門,雙雙拱手施禮:“想不到無先生竟然如此的年輕,如此的修為高強,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無咎從遠處收回眼光,衝著胡玉成含笑致意:“且將三把飛劍收起,權當兄弟的見面禮!而我被迫出關,尚須靜修調理。左甲與惠通或將捲土重來,我不妨於玉雙閣歇息一段時日……”
他無心多說,轉而揹著雙手走向石階,看起來倒也輕鬆從容,只是步履之間稍顯踉蹌。
“無先生,請——”
胡玉成抬手加額,暗暗鬆了口氣,急忙出聲邀請而以示敬意,又轉身跑向山坡。
這位無先生言而有信,關鍵時刻毫不含糊,竟然輕而易舉挫敗了築基高手,著實叫人難以想象。而正如所說,有他看守胡家莊,萬事無憂也!如今又是見面禮,當真是驚喜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