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無咎卻是咧嘴一樂,搖頭笑道:“嶽姑娘願意便好,而眼下不合時宜!”他撿起地上的卷冊與玉簡,又收起褥子:“三日過去,始終不見有人追來。你我就此遁去,或許可以尋見兩個那老頭!”
嶽瓊不由得臻首低垂,而赧然的臉色中似乎透著隱隱的失落。
仙道有規矩,法不外傳。一味索取,難免留下貪心不足之嫌。而被他瞧輕,絕非初衷。
“嶽姑娘,我身中丹毒,朝不保夕,若再耽擱下去,只怕不妙啊!”
無咎見嶽瓊不吭聲,只當對方心有怨氣,耐心提醒一句,又道:“來日有暇,再傳你遁法不遲!”
嶽瓊抬起頭來,展顏一笑:“當真!”
“神通功法要來何用?”
無咎很是不以為然,滿不在乎道:“我有日要將所知功法,盡數傳與世人!”
“何故?”
“萬法來自於天道,理當歸於萬物!”
“受教!”
“嘿嘿,說著玄乎,實則簡單。我的神通功法,均為搶奪而來。豈不聞,仙門鬼見愁之說?”
無咎又恢復了往日的跳脫不羈,伸手道:“嶽姑娘,請帶我一程!”嶽瓊與他在一起,總是難以拘謹或是羞澀,哪怕是遭遇兇險,也少了幾分驚恐,而多了幾分的隨意。她痛快答應一聲,抓住他的手腕,隨即光芒籠罩,雙雙離地穿越牆壁而去。只是在離去的剎那,她不禁回眸一瞥。
小屋寂靜,空無人影。卻不知曾經的時光,能否繼續沉寂永恆……
……
隨著光芒閃爍,一個狹窄的山洞內冒出兩道人影。
其中的嶽瓊踉蹌兩步,扶著石壁,微微氣喘,歉意道:“我修為不濟,即便施展遁法也是難以耐久,如今又是七八日過去,卻不知到了何處?”
無咎倒是安然無恙,伸手扒開洞口的野草便要走出去。
“無兄,不可大意呀,容我先行打探,你且在此稍候片刻!”
嶽瓊很是謹慎,急忙出聲阻攔,然後丟下一個鄭重其事的眼神,徑自閃身出了洞口。
無咎只得留在原地,轉而又回頭打量。
一不小心,成了“無兄”。而那位嶽姑娘卻不像妹子,反倒似個姐姐般的喜歡自作主張。
而在地下穿行,全然沒有地上的輕鬆,不僅消耗修為,還昏天昏地難辨方向。如今走走歇歇接連七、八日,最多不過兩千裡,而對於嶽瓊的修為來說,已是勉為其難。只是山洞太過於狹窄悶熱,倒不如找個涼爽處等她歸來!
無咎在山洞內逗留片刻,悄悄走出洞口。透過野草滕蔓望去,所在的山谷中不見異常。他順著山坡攀爬,很是靈巧輕盈。須臾,到了山頂。他貓著腰躲在一棵樹下,然後凝神遠眺。
日頭偏斜,應是午後時分。
碧天白雲下,遠山疊嶂,叢林鬱鬱蔥蔥,還有鳥兒飛翔。放眼四望,倒也景色怡人。
數十里之外,有個空曠的山谷。其中房舍錯落,河水環繞,儼然一處村鎮,卻不知彼處何處。山間小道上,一道青衣人影行跡匆匆……
無咎坐在山頂的樹蔭下,吹著涼風,看著山景,很是愜意。他如今的修為雖然所剩無幾,而久經淬鍊的筋骨與渾身的力氣尚在。尤其是強大的神識並未受損,遠近四方盡收眼底。他不由得悄悄散開神識,追隨著那道青衣人影而去。而不消片刻,他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