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咎從白髮壯漢的手指上擼下一個戒子,又左右找尋,再次得到金髮壯漢的戒子,然後走到不遠處溪水中洗涮一二,就地坐下而凝神檢視起來。
羽士弟子的納物戒子,多半沒有禁制,神識檢視,其中一覽無餘。
無咎拿著兩個戒子抖動幾下,他面前的地上多出幾樣東西。
兩個三尺的玉片,乃是雲板;兩枚玉簡,乃是玄火門的功法;四塊玉牌,分別是玄火門與星海宗的令牌。此外還有幾件破舊的衣衫、靴子,以及幾塊肉乾。最後則是三塊晶晶閃亮的石頭,正是夢寐以求的靈石!
無咎急忙抓取靈石在手,又大失所望。
三塊靈石,兩塊的光澤已經暗淡。不用多想,其中的靈氣已被吸納大半。
唉,兩個傢伙與自己相差彷彿,都是窮人,竟然幹起了打劫的勾當。打劫啊,倒是一個不錯的想法。而打劫也要本錢。搭上性命,則是得不償失。尤其遇到一個打劫的行家裡手,最終只能自認倒黴!
不過,靈石雖少,聊勝於無。否則的話,兩個玄火門弟子豈不是白死了?
無咎自我安慰著,掌心用力。隨著靈氣入體,“啪啪”兩塊靈石碎裂成屑。他攥著最後一塊靈石,吸納之餘,順手檢視功法玉簡,並暗暗有些好奇。
那兩個玄火門弟子,所施展的分明就是築基修士才有的真火。只是威力有所減弱,而法術神通卻另闢蹊徑。尤為其中的御火術,更是聞所未聞……
“竟敢在玄武谷殺人劫掠,你好大膽子——”
無咎尚自檢視玄火門的功法,並想著從中有所借鑑,不料一聲怒叱當空響起,繼而一道強大的法力當頭罩下。他猝不及防,急忙扔了玉簡,卻沒忘了吸納掌心靈石的靈氣。當靈石碎裂的瞬間,他的四肢已被法力束縛,並隨著三道人影騰空而起。
轉眼之間,到了各家仙門駐地前方的空地之上。
無咎依然被捆綁四肢,倒懸半空。法力禁錮,動彈不得。而他兩眼的餘光,卻看清了上下四周的情形而不由得暗暗叫苦。
玄武澗,固然偏僻隱秘,而一旦出了人命,又如何逃過人仙高手的耳目。
果不其然,抓他的老者,正是玄武谷的戊名長老。左右的兩個男子,則是白月與畢豹兩位管事弟子,分別拎著死屍與相關罪證。而各家仙門早已驚動,紛紛現身,並聚集在空地之上,怕不有近千之數。看去盡是人頭,一個個神情迥異。
“撲通”一聲,死屍墜地。
又是“嘩啦”一下,戒子與雲板、玉簡等雜物也落在地上。
與之瞬間,緊接著驚呼聲四起。
“是誰殺我玄火門弟子……”
“無咎,你又闖禍,還殺人……”
“元天門,我玄火門與你勢不兩立……”
“或有誤會,還請長老明斷……”
“都給我閉嘴!”
正當群情躁動之際,戊名發出一聲怒喝,隨即又不容置疑道:“玄火門弟子挑釁在前,元天門弟子殺人在後。而遑論誰對誰錯,誰敢在玄武谷殺人,並動手劫掠財物,我便饒不了他。即日起無咎將在玄武崖冥風口禁足三月,死活由命,禍福隨天,以儆效尤!”他話音未落,帶著兩個管事弟子轉身離去。當然,隨同離去的還有一個捆縛四肢的罪徒……
山谷的空地上,喧鬧聲又起。
“哎呀,戊名長老,從不過問仙門紛爭,今日出了人命,動了真怒哦!”
“哈哈,竟然在冥風口禁足三月,元天門弟子咎由自取!”
“那小子死了則罷,否則我玄火門不會善罷甘休!”
“哼,無咎他闖禍不說,還連累師門……”
“師兄稍安勿躁,他未必還能活著回來!”
“阿雅師妹,此話怎講?”
“玄武崖的冥風口,有‘一風吹斷魂,旦夕入輪迴’之說,莫說禁足三月,便是三日也難消受……”
“哦,他死了倒也乾淨!”
“唉,馮宗師叔,明知元天門在星海宗的處境艱難,偏偏讓他一個兇狠好鬥之徒來到此處……”
“師叔何意?”
“誰又知道呢,師叔出身於人族,最為精於計謀,便是師祖也倚重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