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威始料不及,勃然大怒。
而他面前的人族弟子,揹著雙手,兩腳叉開,神色凜然,而微微上揚的嘴角卻掛著一絲邪魅的笑意。那雙劍眉下的眼神,竟然透著前輩高人才有的深邃傲然。其中隱隱的怒意,叫人敬畏……
便於此時,阿雅回頭一瞥,微微訝異,忙道:“無咎,阿威師兄關切則亂,你怎能意氣用事呢,總不會與他動手吧,這般不識好歹,讓你的師兄師弟又如何看你?”
這女子的用意很明白,唯恐無咎與阿威動手打起來。無咎雖是小輩,卻有過誅殺築基修士的罪名,倘若他再次瘋狂起來,天曉得又將發生什麼。何況一旦衝突,遁玄火門必然趁火打劫。此時此刻,她真的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而她雖然偏袒阿威,卻又兩眼盯著無咎,閃爍的神情中透著曖昧,竟也多了幾分楚楚動人的韻致。
無咎擺出豁出去的架勢,純屬無奈,卻不想在那金髮美女的眼裡,他竟然如此不堪。男人啊,難免不服不忿。他頓時恢復常態,叱道:“哎,怎會是我意氣用事呢,爾等欺人太甚……”
而阿雅根本不聽分說,轉而揚聲道:“我元天門,急於前往星海宗與師門長輩匯合。兩位師兄若願同行,最好不過……”
百丈之外,雲光閃爍。
那兩個叫作阿重與阿健的築基修士,已開啟雲舟禁制,便要御劍行空追來,忽而又遲疑不定。
“星海宗大亂,爾等豈非送死……”
“星海宗怎會有你元天門的長輩,胡說八道……”
阿雅卻是微微一笑:“真假如何,此去便見分曉!”
“這……”
“哼,同去便同去,且探明虛實,再返回玄火門不遲……”
阿重與阿健遲疑片刻,竟關閉禁制,驅使雲舟,繼續尾隨在百丈外而不願罷休。他二人唯恐遇到元天門的長輩,到時候惹禍上身,卻又不肯相信阿雅,索性跟隨而臨機應變。何況星海宗的變故也叫人頗感意外,不妨順道探查一二。
方才還是劍拔弩張,轉眼風平浪靜。
只因為阿雅的幾句話,便化險為夷。或許,這也是她能夠帶著弟子來到星海宗的一個緣故。
而這女子穩住了玄火門,擺平了紛爭。而她並未得意,輕輕緩了口氣:“無咎,切莫忤逆犯上,否則我也救不了你……”她眼光斜睨,意味莫名,隨即轉過身去,披肩的長髮透著迷幻的色澤。
無咎沒有了之前的張狂,反倒是自討沒趣的模樣,他獨自愣愣站在雲舟的當間,滿臉的漠然與苦澀。
“師兄,歇息片刻……”
“無咎師弟……”
馮田與阿猿以及另外兩個弟子,在小聲示意。不管阿威與阿雅如何,至少他四人心裡清楚,此番能夠僥倖生還,與無咎有著莫大的關係。
無咎微微點頭,走到一旁盤膝坐下,看向阿威與阿雅的背影,他不禁眉梢聳動而神有所思。
那個金髮女子,固然貪財,且自傲固執,卻並非一個心機深沉之輩。而她的所言所行,總是透著種種的怪異。
尤其是攻打天心門的時候,她帶著弟子,作勢上山,而稍有動靜,隨即撤退。最為不濟的元天門,竟然第一個衝出了重圍。也就是說,她早已知曉攻山的下場並早早有了防備!
此外,見到玄火門追來,她避實就虛,三言兩語穩住了兩個築基的高手。或是蓄意恫嚇,卻也真真假假難以猜測。倘若她所言不虛,元天門的前輩高人又怎會出現在星海宗那個是非之地呢?而她既然執意前往,其中必有蹊蹺!
還有一個,她偏袒她的師兄也就罷了,又說什麼,她也救不了自己?
她是救過自己兩回,無非私慾作祟。而如今本人有了羽士五層的修為,雖然打不過築基修士,想要逃跑卻是不難,她心知肚明,為何又出言告誡?是嚇唬我,還是她背後的前輩高人……
“師兄,兩位師叔也是好意,你又何必耿耿於懷呢!”
馮田見某人依然臉色古怪,於是出聲勸慰。餘下的三個弟子深以為然,其中的阿猿跟著附和道:“頂撞前輩,總歸不對。以下犯上,觸犯門規……”
無咎不得不收回思緒,詫然看向身旁的四位同伴,張了張嘴便要辯解,隨即又是兩肩一聳而默不吭聲。
這幾個師兄弟,只看到爭執,卻不辨端倪,即使加以分說,也沒誰懂得其中的玄機。所謂的驢唇不對馬嘴,當如是也。而我究竟如何,不必人懂。還是當年與祁散人、太虛相處的日子,那才叫痛快呢,聞絃歌而知雅意,即使放個屁響,也有幾分默契,嘿……
無咎摸出兩塊靈石攥在手心,行功吐納之餘,回味著當年的種種,漠然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暖暖的笑意。
祁老道,我真的想念你老人家了。還有太虛那個老頭,依然在騙吃騙喝嗎……
……
ps:盛怒傷肝,這幾天真的氣糊塗了,昨天匆忙上傳,竟將上一章也貼上上去,因為家人下鄉扶貧,我來不及做飯,老母親也陪著捱餓,更添幾分急躁,整個人都完蛋了。見到書友反應,這才知道,而章節不得刪除,也只能將錯就錯,愧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