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健始料不及,霎時已被層層的金光籠罩。他眼中的小輩,所施展的神通之快,以及手段的陰毒狠辣,絲毫不輸於任何一位築基修士。他詫異之際,竟被當空束縛而一時掙脫不得。
無咎依然快如閃電,根本不容應變,就勢伸出左臂,一把勒住阿健的脖子,繼而返身彼此纏在一起。他猶不作罷,右手召出一把短劍,衝著對方的軟肋便紮了下去,卻被護體靈力彈開。他不管不顧,一劍接著一劍。
阿重正待驅使飛劍繼續追殺,誰料對手極為狡詐,在半空忽左忽右轉了一圈,竟然直奔著阿健撲去。回頭剎那,他的師兄已遭法寶束縛,並被勒著脖子,竟然難以掙扎。他急忙返身施救,卻見兩人糾纏一起而敵我不分。不管是飛劍,還是玄火神通,根本無從施展,否則難免傷及自家人。他只得踏劍環繞,氣急敗壞大叫:“小子,以你的修為,休想殺了一個築基八層的高手,與其不自量力,何不束手就擒而留下一具全屍……”
不自量力?
還不是逼的。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我咬、我扎!
無咎根本不理阿重的恫嚇,只想趁亂殺了阿健。而對方比起之前所殺的阿戶,不僅身高體壯,且修為更勝一籌。何況眼下也沒有了三螭陣,與火雀丹,唯有打狗鞭子,也就是纏金鞭加以束縛。至於接下來又將如何,他也心裡沒數。
正如阿重所說,以羽士五層的修為,要殺築基八層的高手,真不容易!
果不其然,阿健雖然束縛四肢,掙扎不得,卻有靈力護體,並直晃腦袋,更是凌空翻滾,只想甩開他背後的糾纏。哪怕是當空栽落,也是在所不惜。而無咎比他相比,矮了一頭,且身材單薄,彼此強弱明顯。稍有不慎,還有被甩出去的兇險。所幸他的力氣不輸對方,只管死死勒住脖子,並揮舞著手中的短劍,“砰砰”亂捅亂扎。怎奈阿健修為高強,護體靈力堅不可摧。數十劍下去,竟然毫髮無損。而兩個人依然難分難捨,一路翻滾著往下墜去……
玄武崖下的山坡上,一群修士正在抬頭張望。為首的是兩個老者,一個隆鼻褐眼,紅鬍子;一個形貌清癯,鬚髮斑白。兩人對於半空中的情形好像沒有興趣,猶在竊竊私語。
“方才地下出了何事?”
“據說是星海宗的穆丁長老,帶著觀海子逃了出去,苦雲子勃然大怒,隨後帶人追殺,並命各峰就地防守。而弟子們卻是不明究竟,恰好又有玄火門的弟子與人打鬥……”
“我玄武崖尚未安定,難以服眾,只待門主師叔前來,凡事無憂也……”
“唉,師叔並不想成為玄武崖的長老啊……”
“何故……”
“咦,那半空中的羽士小輩,極其兇悍,看著面熟,莫非是他……”
便於此時,兩人御劍落在近前,匆匆施禮過罷,其中的金髮女子急道:“兩位師叔,玄火門弟子欺我久也……”
相貌清癯的老者微微點頭,沉吟不語。
隆鼻褐眼的老者卻是兩眼一瞪,怒道:“豈有此理……”
與之瞬間,半空中糾纏正急。還有一道御劍人影像是惡狼環繞,隨時都將撲上去咬上一口的架勢。
眼看著糾纏的兩人便要摔在峽谷之中,異變突起。
阿健畢竟是個築基八層的高手,稍加慌亂,便已鎮定下來。他見無咎只知道揮舞短劍亂砍,卻傷不了自家分毫,且再也無計可施,不由得悶哼了一聲,索性任憑翻滾下墜而不顧,卻暗暗默唸口訣強驅法力。
無咎如此纏鬥,也是被逼無奈。
既為貼身肉搏,便不好輕易撒手。否則適得其反,到時候只能自討苦吃。誰讓沒有適用的法寶呢,倘若九星神劍在手,信不信我一紮一個窟窿,想要不死都難呢。而眼下雖然勒著阿健的脖子,那傢伙的護體靈力卻是扎不爛、也捅不破。
所謂騎虎難下,就是這個情景。
而事已至此,想不了許多,既然扎不死他,我也要摔他個半死不活!
便在無咎想要魚死網破之際,隨他翻滾的阿健突然憑空一頓。與之剎那,一層玄火從對方的體內噴湧而出。“砰砰”炸響,束縛的纏金鞭瞬即焚燒斷裂。而沸騰的火焰猶不作罷,猛地暴漲數丈。不過眨眼之間,滾滾的烈焰已將兩人吞噬其中。
哎呦,倒是忘了,這傢伙擅長煉火之術,我的打狗鞭……
無咎來不及心疼他的打狗鞭子,整個人已被烈焰吞噬。且阿健終於掙脫束縛,竟返身撲來。他急忙撒手,而猛烈的玄火已將他的護體靈力燒得“喀喀”崩潰。他驚得抽身疾遁,而一道烈焰劍光霍然而至。他再也無從躲避,暗歎道:“唉,終於變成燒烤了,我命休矣……”
隨即“轟”的一聲悶響,光芒閃爍。
但見一道人影“砰”的砸在峽谷之中,兩道烈焰劍光飛撲直下。
恰於此時,有人大喝:“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