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也無妨!只待阿勝返回,你我提前動身!”
“提前動身……”
……
二、三十里外,已達河谷的盡頭。而滔滔的河水,依然往東流去。
半空之中,兩道人影踏劍而行。
低頭俯瞰,腳下一片迷濛。抬眼遠望,四周風雨飄搖而渾天茫茫。
阿勝散開神識,只覺得萬千雨絲紛亂而難以看遠,於是落下身形,在十餘丈高的河面上尋覓往前。
無咎跟著放慢去勢,卻又拿出了他的玉壺,一邊小口輕啜著苦艾酒,一邊搖晃著腦袋而神有所思。他根本不像是在尋人,而是在回味著曾經的神奇與失落。
“無咎,你真是好大的酒癮!”
某人接連飲了兩個月的酒,直至酒醉酣睡,誰料不過轉眼的工夫,又是酒壺在手而悠閒自在。
阿勝心有埋怨,卻理所當然道:“再送我幾壇苦艾酒,如何?”
無咎搖了搖頭,手上的酒壺沒了,趁勢點點戳戳,又不得不鬱悶作罷。
“奪字訣”的神奇,毋庸置疑啊!
試想,高手對決,生死關頭,但有一息停頓,便可扭轉乾坤呢。而如此神奇的法術,再難施展。他唯恐錯失機緣,獨自苦苦冥想,索性繼續飲酒,依然不得其解。那一刻的神奇,便好像是夜間的流火,輝煌剎那,又倏忽消失而無跡可尋!
“無咎,你緣何變得這般小氣!”
“阿勝,你倒是貪心不足呢!”
“你……沒規矩!”
“阿勝前輩……”
“哎呀,我並不在意稱呼,你心存敬意便成……”
“阿勝……”
“何事……你在捉弄我?我好歹比你年長……”
“沒有啊,你說阿三那傢伙究竟跑到哪裡去了呢?”
“且慢慢找尋……”
兩人並肩而行,再無從前的上下尊卑,反而漸漸隨意,一路上說話不停。
又去十餘里,大河一分為二,奔著東南、東北流去。而前後左右,依然尋不到阿三的蹤影。
“我記得阿三順河而行,誰想河道分岔,卻不知他所去何方,眼下又該如何是好?”
阿勝收住去勢,神色犯難。
他稍加沉思,又道:“無咎,你我不妨分頭循著河道找去,兩日後在此碰頭,若真的不見阿三,也只能聽天由命!”
無咎點頭答應。
兩人分道揚鑣。
一個往南,一個往北。
無咎順著河流,東北而去。獨自一人,更加自在。他時而踏劍躥起數百丈,恰如蛟龍出水,時而又低低掠過河面,兩腳踏浪而行。難得的逍遙,不免興致大。他乾脆收起腳下的兩把神劍,施展起風行術。整個人頓如清風,隨著雨霧飄搖而去。這一刻,人在雨中,雨在天地之間,便好似天、地、人一體而渾然忘我……
又數十里,河流轉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