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不容分說,自顧道:“而有關玉神殿封禁神洲的緣由,我早已告知,只因尚在查詢,稍有眉目,有待證實,你卻因此猜疑,真是氣死我了。既然如此,我不妨明說。鬼族、妖族入侵盧洲,你雖為起因,卻也不過是枚推波助瀾的棋子。鬼赤與萬聖子的真正企圖,是逼迫玉神殿交出一篇經文。據傳,那是一篇關乎生死的天書。而我從家父口中得知,以及事後獲悉,家父被害,以及神洲遭到封禁,皆與此有關。於是我四處潛伏,不惜屢次犯險,便是想要找到家父的一件遺物,指望從中得到確認,並獲得相關的傳承。且罷……”
話到此處,靈兒吐出一口悶氣,已是面帶冰霜,冷冷又道:“你找我,並非為了情義而來,而是隻想利用,只為欺負我。如今我已如實相告,就此分道揚鑣!”
無咎錯愕不已。
靈兒說的沒錯,她的每句話,皆有據可循,顯然並未隱瞞。怎奈自己悲傷過後,心事太重,茫然無奈之餘,竟然因此而冤枉了她。
而靈兒的話音未落,已飛身躍下峰頂。
“且慢……”
無咎急忙呼喚,便要追趕。
恰於此時,又是兩道人影踏空而來,詫異道——
“靈兒,出了何事?”
“哼,那小子欺負我!”
靈兒的頭也不回,直奔山下而去。戊名與韋尚,則是落在峰頂之上。
“兩位兄長……”
無咎尷尬賠笑,拱手相迎。
戊名與韋尚站在三丈外,衝著他上下打量,皆臉色陰沉,相繼出聲叱呵——
“為何欺負靈兒?”
“無咎,你先是借酒非禮,如今再次欺負靈兒,將我二人置於何地?”
“你如此膽大妄為,是否要逼我兄弟翻臉?”
“哼,且放手一搏,未必收拾不了你……”
這是要動手打架的陣勢!
“沒有……”
無咎急於否認,又自知理虧,只得又拱手賠禮,辯解道:“醉酒之人,最是無德,縱有放浪,也在所難免。兩位何必與我一般見識呢,嘿!”
千錯萬錯,都是醉酒的錯。而既然酒醉成了藉口,不妨借用到底。
“而此前真是醉了,醉的人事不省。兩位倘若不信,且看——”
無咎抬手指向頭頂的玉冠,示意道:“靈兒送我玉冠呢,我卻酣醉而渾然不曉,醒來被她嚇了一跳,正為兩位兄長撞見。而宿醉未醒,方才又言語誤會,奈何……”
戊名看了眼韋尚,轉而哼道:“依此說來,你是宿醉方醒?”
“醒了,剛剛醒來,嘿嘿!”
無咎拱起雙手,牽強笑道:“我與兩位兄長賠罪,與靈兒賠罪……”
“不必了!”
戊名抬手拒絕,沉聲道:“從此以後,切勿糾纏靈兒,你我再無交集,望你好自為之!”
“兩位……”
無咎的話未出口,峰頂上只剩下他獨自一人。看著戊名與韋尚的離去,他訕訕一笑:“嘿……”
笑的尷尬,也笑的寂寥。
此時,暮色四沉。
一輪冷清的半月,悄悄爬上天邊。
孤峰人獨立,又添幾分清寒落寞。
哎呀,怎會這個樣子呢?
無咎伸手撓頭,後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