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採子沉默不語,悄悄看向豐亨子。而豐亨子也不吭聲,抬眼一瞥。
“刑兄,息怒!”
玉真人微微一笑,適時出聲道:“也正是短短的半年之間,無咎從南到北,從西至東,縱橫百萬裡,卻又行蹤不定,使得各地應付不暇。依我之見,不妨以逸待勞……”
而他話沒說完,便被打斷——
“玉真人,你給本使閉嘴。若非你的無能,賊人怎會如此的猖狂?”
“我……”
玉真人的笑容一僵。
他與刑天,同為神殿使。而對方訓斥的口吻,儼如對待一個晚輩弟子。
刑天不容置喙,兇狠道:“本使有言在先,你不得插手此事!”
“刑兄,我為玉神殿效力,苦心可鑑……”
玉真人據理力爭,卻又換來一聲冷哼——
“哼,幸虧本使出山,否則玉神殿的威名,便要葬送在一群無能之輩的手裡!”
刑天的眼角斜挑,蔑視與傲慢之意溢於言表。他搖晃著膀子往前兩步,自顧又道:“即日起,各家繼續追查無咎的下落。本使已從玉神殿,再次召來十六名神衛弟子相助。此番定要將無咎困在原界,讓他無路可逃!”
他稍稍一頓,睥睨左右——
“本使,已稟明尊者。各家弟子,靜候傳召!”
言罷,不待眾人響應,他拂袖一甩,踏空而起。四位金須金髮的壯漢,隨其揚長而去。
在場的各家高人,彼此交換著莫名的眼色,然後紛紛舉手作別,相繼離開了山谷。
“豐家主!”
半空之中,玉真人出聲呼喚。
“尊使!”
豐亨子與海元子放緩去勢。
“呵呵,我算什麼尊使,徒有其名罷了!”
玉真人的笑聲落寞,失意道:“而各家對於刑天,倒是言聽計從啊。”
豐亨子與海元子似有無奈,默然不語。
三人並肩而行。
玉真人依舊是憤憤不平,又道:“刑天濫殺成性,曾被尊者禁足千年,如今他獨斷專行,勢必又將惹出亂子。而我與兩位交情匪淺,不妨奉勸一句,切莫受他脅迫,以免因小失大!”
“玉兄!”
豐亨子稍作沉吟,出聲道:“各家道友對你頗為信任,你卻遲遲沒有音訊。而刑天已答應各地家族遷往玉神界,如今誰敢不聽他的號令呢?”
玉真人搖了搖頭,分說道:“我也是奉命行事,全憑尊者決斷……”
“刑天又何嘗不是奉命行事?”
豐亨子反問一句,接著道:“據他所說,尊者已啟用神族,由他全力對付無咎,並掌管原界遷徙事務。而各家修士為了族人安危,不得不俯首聽命!”
“啊,啟用神族,難道……”
玉真人微微一怔,欲言又止。
自從崑崙虛一戰過後,他不僅受到尊者的冷落,便是原界家族,與管轄原界的三位祭司,也對他敬而遠之。他卻依然奔走各方,以免貽誤時機。也果然不出所料,尊者的決斷有了變化。
“哦,玉兄能否說說神族?”
“呵呵,刑天,便是來自神族。他與他的族人,因效忠尊者,得以傳授上古法門,故而神勇異常,又稱神衛弟子,卻極少為外人所知,也從不輕易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