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是個秀麗無雙的女子,卻最好遊山看水而四處遊歷,於是便想著前來神洲九國遊玩一番,奈何爹爹始終不允,如今終於如願以償,也難怪她欣喜萬分。
男子卻是手撫鬍鬚,輕輕嘆道:“此番過後,只怕九國再無安寧……”
女子微微訝然:“爹爹所言何意?”
男子轉而眺望遠方,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為父值守神洲數百年,始終不忍過於苛刻。為此,遭人詬病久矣!”
女子小嘴一撇,嬌聲哼道:“真是好沒道理!爹爹並無過錯,緣何偏遭不公?”
男子搖了搖頭,道:“物競天擇,方為大道自然。奈何總是有人假天行道,卻是苦了萬物生靈……”他好像不願多說,轉而問道:“你既然喜歡那玉山雪蓮,何不摘來賞玩?”
女子見她爹的情緒好轉,也跟著輕鬆起來,莞爾一笑,應聲道:“那雪蓮凌風傲骨,最為玉潔無雙,不便肆意褻玩,且由她盡情綻放才好呀!”
男子的眼光中透著讚賞與愛憐之意,沉聲道:“我的靈兒便是那冰清玉潔的雪蓮花,嬌豔無雙,自由自在……”
他話音未落,人已踏空而起。
女子心花怒發,情不自禁隨風起舞。
雪山巍峨,天地蒼茫。雲煙驟起剎那,兩道人影漸漸遠去……
……
七寸峽。
此處應該已是七寸峽的盡頭。
曾經的一線天,漸漸開闊起來。且腳下漸趨漸高,窄窄峽谷便像是一條階梯而直達天宇。
不過,一道人影卻在此處徘徊不前。他身著青衣,面帶金罩,兩隻眼睛前後張望不停,戒備的神色中閃過一絲疑惑。
在地下養精蓄銳了兩個多月,應該到了蒼老谷開啟的日子。由此往上,便是蒼龍谷的最後一層地界。那傳說中數百古劍山弟子是否還在嚴陣以待,又或是早已忙著離去?
而事已至此,想多了也是沒用啊!
天地縱然寬闊,而擺在面前的往往只有一條路。便如這七寸峽,便如這一線天。不管前方是生死絕地,還是烈焰雷池,只能往前走,一個人走!
嗯,有些孤單哦!
若有紫煙陪伴就好了,讓她看著我揮劍四方。或折戟黃沙,或血染萬里。縱然凋零,卻也遺世獨立。她一定會熱淚滿眶,痛不欲生。哎呀,仙子悲傷,小生又於心何忍……
無咎在地下躲了兩個多月,沒敢睡覺,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這才回到了峽谷之中。三日之後,來到此處。而他面對著即將到來的兇險莫測,全無恐慌,反倒是在胡亂感慨著,嘴裡唸叨著不停。
循著峽谷繼續往前,頭頂的天光愈發的明亮。
不知不覺,狹窄許久的天地霍然開闊起來。但見四方群山莽莽,一條山徑斜斜著直插蒼穹。而那蒼穹的盡頭,為雲光繚繞而情形莫測。
無咎腳下稍緩,抬頭打量,隨即暗吁了口氣,繼續沿著山徑往前。此時有淡淡雲霧隨風瀰漫,他的身影頓時變得飄忽朦朧起來。
七寸峽行到此處,只剩了下一條山徑,猶如一條穿過暗空的階梯,靜靜通往虛無的天際。
無咎的一步只有丈餘遠,步步落在實地,輕鬆甩動著雙袖,很是不慌不忙的樣子。當所去的石徑漸漸隱於雲霧之中,且變幻的雲光愈發耀眼,他再次小心停下,回頭看向身後,轉眼之間,神色微愕。
此時此刻,猶在雲端。
而低頭往下看去,曾經走過的龍箕灘、龍尾原、龍心澤、龍房山、龍氐川與龍亢嶺竟然一一在目。近乎於百萬裡方圓的一片天地,儼然便是龍軀四肢的形狀,雖各不相同,卻融為一體而又氣象萬千。其中的風雨雷電,大漠冰雪,叢林溝壑,陰陽輪轉,依舊如昨而清晰依然。渾然一道濃縮的風景,乾坤萬物只在回眸的瞬間!
唉,窮時一年的折騰,拼生拼死無數回,也不過方寸之地,可笑乎、可悲乎……
無咎默然片刻,咧嘴笑了笑。
少頃,他轉身縱起,霎時天地變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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