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花娘也是扯著衣襟領口,全無顧忌,恰見身旁的先生鬱鬱寡歡,抓著一大肉骨頭遞過來:“大口飲酒、大口吃肉,才是痛快,我疼你……”
無咎伸手阻擋,不由得使出些許力氣。
花娘坐不穩當,猛地往後倒去。她丟了肉骨頭,頭帕鬆了,髻散了,頓時醜態畢露。她翻身坐起便要動怒,忽又拍著雙手笑道:“咯咯,舞姬登場,我喜歡……”
石廳盡頭的洞口中,竟然冒出二十餘個女子,十幾歲至二十幾歲不等,均是輕紗裹體、袒胸露背並裸著雙足,並有四、五個漢子推搡著踉蹌步入場中。四周鼓譟大起,口哨喧譁不斷。女子們好像忘卻了羞臊,隨即在叱呵聲中一個個胡亂扭動起來。
無咎瞠目,難以置信。
那群女子雖然賣力扭動而盡其風騷,卻神色木然而猶如行屍走肉一般。什麼舞姬,分明就是一群良家的女子。
無咎扭頭觀望,輕輕皺起眉頭。
只見獨坐在石臺上的武德一手舉杯一手拈鬚,並微微頷而神色迷離。淺而易見,那位仙長是樂在其中。
花娘抓起酒杯一飲而盡,雙手撐著石几,嘴裡咯咯直笑,兩眼中透著野性的釋放。
有人酒性大,衝著場上的女子吼叫道:“給爺脫一個啊,爺有賞……”
眾人附和,放肆的喊叫聲震耳欲聾。
女子們不敢抗拒,片片絲縷飄落,便如一隻只羔羊放棄了最後的掙扎,給這場仙宮盛宴送上最後的瘋狂。
武德仙長呵呵一笑,揚聲道:“花壓枝頭正當春,歡度一曲上九天。既然馬彪有功,老夫賞你與你的兄弟們盡興一番!”
那老者名叫武德,並且慈眉善目,卻有名無實,空有一架皮囊,根本就是一個無德無情之輩。
馬彪與他手下的漢子們早已按捺不住,各自急忙躥了起來,匆匆寬衣解帶,隨即紛紛撲向那群女子。
轉瞬之間,場面不堪入目。所謂的聚仙宮,充斥著人世間最為粗俗無恥的勾當……
無咎慢慢低下頭,深深嘆口氣。他的心頭好像有著莫名的憤怒與悲哀,卻又無從排解。當年在青樓瓦舍之中,雖不如這般無恥,卻也放浪形骸而恣意縱情。如今想來,曾經的一切竟然是那麼的醜惡。
而身旁的花娘卻對場上的情景痴迷不已,禁不住扭動著屁股,嘴裡咯咯笑著,間或兩聲呻吟,儼然已是感同身受而難以自持。不消片刻,她竟癱倒下來,帶著滿臉的酡紅,滴著口水,低聲道:“人家要死了,救命啊……”
恰於此時,又有大群人影步入石廳。
無咎抬起頭來,臉色有些青。他伸手端起酒杯,順勢將花娘給推到一邊。
來的是二、三十個持械的壯漢,與兩個中年男子。隨行的還有十餘個捆綁了手臂的女子,個個面帶淚痕、披頭撒且衣衫不整。而那為的兩個中年男子,竟是分別有著六層、七層修為的羽士高手。
紅嶺山的另外兩位仙長到了?
那群女子又是從何而來?
馬彪一夥依然趴在地上不肯起來,拼命宣洩著獸性。
突然現身的一行人好像早已見慣了淫**亂的場面,徑自走向石臺。石臺上的武德仙長頷示意,笑著出聲:“萬峰、王昱兩位老弟,此番收穫如何?”
被稱作萬峰的中年人到了石臺前一揮手,隨行的漢子們將十餘個女子推搡出來。他拖過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哈哈笑道:“我與王老弟帶人突襲八百里,將南陵的邊陲小鎮血洗一空,掠獲金銀無算,還帶來十餘個年幼貌美的處子送給武道兄!”他手上用力,“嘣嘣”扯斷了繩索,抓著女孩子的頭,順手捏著臉龐示意道:“此女如何,是否使得?哈哈,道兄嚐嚐鮮,此物最為養身……”
武德連連點頭,慈眉善目的臉上透著喜悅之色。
而那女孩子不甘受辱,張口猛咬,並揮動雙手雙腳猛打猛踢,竟是如瘋如狂般地拼命。
萬峰稍稍意外,似有惱怒,抓起女孩子便拎了起來,隨即猛地往下一摜。“砰”的一聲,血水四濺。好好的一個女孩子,竟被活活摔死。餘下的十餘個女子嚇得瑟瑟抖,一個個神色絕望。
武德微微搖頭,咂巴下嘴:“哎呀,可惜了……”
萬峰並未作罷,再次伸手抓過一個女子直接帶到了石臺上,獰笑著又道:“哈哈,武兄且看看這個如何!”
無咎依舊是靜靜坐在原地,鐵青的臉色佈滿了陰霾。他的身子同樣在微微顫抖,卻非恐懼與絕望,而是如同繃緊的弓弦,已然抵達崩潰的邊緣。
花娘再次依偎過來,好像是斷了四肢的母狼在蠕動著,而掙脫牢籠的獸慾卻在繼續膨脹,隨時都將吞噬撕碎連同她本人在內的一切。
無咎的眉梢跳動著,猛地捏碎了手中的酒杯。而不等他作,神色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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