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咎愣怔片刻,啐道:“呸!你少嚇唬我!”
他話雖如此,卻還是轉過身去:“既然紫霞峰去不得,我要前往玉井峰!”
看守陣法的兩個弟子這回不再遲疑,各自閃身退開一步。
“去玉井峰又是何意?”
“看看幾位故人!”
“何必借用傳送陣呢,由我御劍帶你一程!”
無咎走到亭中,懶洋洋的回頭道:“我怕你半道兒掉下來摔死!”玄玉顧不得反駁,跟著踏入石亭。陣法啟動剎那,並肩而立的兩人側首相視,眼光一碰,各自不肯示弱地冷哼了一聲。
……
轉瞬之間,景物變換。
當陣法的光芒消失,一座陰暗的洞穴內多出兩道人影,而雙方才將現身,便猛地跳出了陣法而神色戒備。待彼此察覺對方並無偷襲之意,這才雙雙作罷。
此處便是玉井峰的傳送陣,無人值守,不遠處有個洞口,應該通往玉井所在的山谷。
無咎打量著洞穴的情景,抬腳奔著洞口走去。
而玄玉卻是緊走幾步,搶先攔在洞口,揮袖佈下一層法力禁制,轉而又急忙擺手:“慢著……”
無咎則是閃身退後,抬手抓出一道黑色劍芒:“玄玉,當初的那筆舊賬尚未清算,今日不妨一併了結。只要你殺不了我,我來日定要取你狗命!”
也真是難為了曾經的一對仇家,若非各有顧忌,只怕早便動手打了起來,如今卻要結伴同行,相互提防在所難免。而但有風吹草動,勢必一個劍拔弩張的場面。
玄玉搖了搖頭,不無眼饞的看著那把詭異的黑劍,分說道:“我並無惡意,有事相求……”
無咎神色狐疑,順手藏起了魔劍:“哦……何事?”
玄玉詭秘一笑:“呵呵,我對你身上的神劍,絕無非分之想。而你從木申手裡搶得的一篇功法,能否分享一二?”
無咎眼珠一轉,茫然道:“什麼功法?”
玄玉沉吟了片刻,出聲說道:“木申曾經拜了一個師父,乃是一位築基的高手,卻因壽元耗盡,而不得不改為鬼修。木申之所以拜了那位師父,便是想要得到他師父的一部功法,名為《天刑符經》。據他師父所說,那部功法來自於一位仙道前輩,只要木申幫著他師父吸納精血,凝練肉身,便將功法相傳,卻被你中途奪走。只要你肯分享,我便奉上二十塊靈石,往日的恩怨也一筆勾銷,如何……”
無咎嘴巴半張,兀自一臉的詫異不解,隨即抬手一拍腦袋,恍然道:“哦……你說的是那篇刻在獸皮上的經文?”
玄玉兩眼一亮,連連點頭:“正是!”
無咎發出一聲嘆息,無奈道:“那篇經文在我初到靈山之時,便被人搶走了……”
玄玉緊逼不捨:“誰?”
無咎伸手撓著下巴想了想,遲疑道:“記得那是一位築基的高手,叫作常先,許是搶走了經文過意不去,便將我帶到了靈山的腳下……”
玄玉緊緊盯著無咎的一舉一動,見對方不似作偽,臉色一陣變幻,隨即像是有了決斷,又道:“你敢否與他當面對質?”
無咎很是憤慨,大聲應道:“有何不敢?我被他搶走了寶物,致使木申糾纏不休,更是被你打傷,才不得不逃出靈霞山,我還想找他算賬呢……”
玄玉舉手道:“如此便好!回頭我便陪你前去找他,不過……”
他眼光一閃,森然又道:“此事除了你我以及木申、常先之外,不得讓外人知曉。否則惹禍上身,只怕你的掌門弟子的身份也救不了你!”他恐嚇之後,丟下冷冷一瞥,這才撤去禁制,轉身走出洞口。
而無咎則是佇立原地,眉梢輕挑,神色若有所思,隨即嘴巴泛起一抹捉摸不定的微笑。少頃,他搖晃著方步慢慢踱出洞外。
恰是午後時分,天光明媚。正前方的山谷,熟悉依然。草棚子,玉井山洞,還有四周的茂盛草木,以及盤山石階,還都是昨日的老樣子。
嗯,我又回來了,卻不知故人在否……
無咎抖了抖白色絲袍,抬腳往前行去。
玄玉已到了草棚子前,兩個值守的弟子現身相迎。其中的一個年輕人帶著滿臉委屈在拱手施禮,並口稱“師父”。
無咎看得真切,大喝一聲:“木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