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廖見他不說話,又道:“我和星華真心相愛,年齡身份都不是問題,關鍵是我還可以幫chūn江藥業擺脫目前的尷尬境地。而凌桂公司則大難臨頭雙雙飛,這樣的親家靠得住嗎?等chūn江公司被千嘉順擠壓到盡頭,恐怕你拿女兒倒貼給他,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生意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切事情的前提只有“利益”兩個字,照廖學兵所說,那種情況確有可能發生,李宙嘆了口氣,咕嘟咕嘟灌下半杯茶,說:“如果真照你那麼說,我不再插手星華的感情就是了。”
女傭的電話打上來,說:“主人,門外有個人問這裡是不是有個叫廖學兵先生的,我該怎麼說?”
“哦,千嘉順的人到了。”老廖淡淡地說。
李宙燃起一絲希望,對女傭說:“你讓他稍等,我們馬上親去迎接。”
李家的門口靜靜停著兩輛寶馬,旁邊站著西裝革履的兩人,先頭一個李宙和廖學兵都認識,他是莫老五商務上的得力副官,千嘉順旗下保健品公司執行長朱襄,今年四十二歲,年富力強,頭腦敏銳,商業觸覺靈敏,談判手段高超,是個智商一等一的人才。
第二人是朱襄的副總經理路允翰。
李宙至今沒見過莫老五,與朱襄接觸過好幾次,都是yù巴結而不可得。慕高鄙下,商人就是這樣,再經過怎麼樣的薰陶都改變不了他們的本質,否則以李家積留的家底,大可做做小本生意,不需要犧牲女兒幸福而去求取凌桂公司地幾千萬合同,照樣過得很寬裕。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朱總真的來了!向自己伸出手準備要握手的樣子,李宙揉一揉眼皮,還道看錯,廖學兵是什麼身份再也不去計較,頓時三步並做兩步,遙遙伸出雙手,叫道:“朱總、路總,有失遠迎,多有怠慢,請到寒舍小坐片刻。”
朱襄看見廖學兵已是雙目發亮,如同見了主人的哈巴狗,輕輕避開李宙,上前一把握住老廖欣喜地笑道:“廖先生,五爺讓我來籤一份合同,合同在哪,這就馬上解決吧,咱們一起去玉宇瓊樓喝杯小酒。如何?”把伸出雙手的李宙晾在當場,神sè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路允翰也在旁邊陪著笑臉。
若不是親眼所見,打死都不會相信,李宙先是大驚:“朱襄居然像條狗一樣討好鬱金香高中的老師?要知道以前我就是想和他說話都沒那個福分呢!”再是大喜:“好在星華和廖先生還有感情,朱襄討好我女婿就等於討好我。”身份轉換,巨大的利潤擺在面前,他得到的可能比與凌桂公司合作時還多十倍,立即以老丈人自居。
人就是這樣,當有點小錢的時候,給他十塊錢他可能看都不看,但你要給他一千萬,叫他吃屎他都心甘情願,恨不得把你當做再生父母。李宙級別高上一點,也沒吃屎那麼屈辱,但本質上並無區別。
“進去說話,這位是我地岳父李宙先生,他也是chūn江藥業公司的總經理。”廖學兵笑道。
路允翰回過臉不鹹不淡打聲招呼,算是給個面子。又繼續大廖學兵的馬屁。態度對比,顯示世態炎涼。朱襄卻知道廖學兵至今仍未結婚,這人是他岳丈,rì後中海炙手可熱的人物。
“請,請,裡面請。”路允翰伸手虛邀,以為這裡是廖學兵的某處住宅,李宙不過是陪客而已。
來到書房坐定,上了幾杯頂級好茶,朱襄仍在吹捧老廖,說他如何如何年少有為,怎麼怎麼才高八斗,直似天上少有,人間所無地天才,言辭肉麻,時不時又回過頭對李宙說道你這女婿猶如人中龍鳳什麼什麼的。李宙經過初期的不適應之後,心花怒放,同時一個更大的疑團冒起:“廖學兵是什麼身份?輕易使喚朱襄的人,甘心挑著兩籮筐來出醜嗎?”
“岳父,”廖學兵老著臉皮就這麼叫起來,“千嘉順的人都來了,你也拿出點誠意來,快把貴公司地研究開發方案擺出來談談,看看人家有沒有合作的可能,有你女婿在,還怕不成麼?”
李宙悄悄在心裡劃個十字:“願上帝保佑,連個賣水果的都飛天了,改天我也得去擺地攤。”看到千嘉順重量級的人物親自登門拜訪,自是不敢怠慢,嚥下飢渴的口水,拿出兩份企業策劃書,分發給朱襄和路允翰。企業策劃不是機密,公司中高層領導人大都有,不用怕他們看了就走。
朱襄隨口道:“貴公司不是在與凌桂科技合作嗎?”
李宙心想這時的困難處境任瞎子都能看出,不然老子也不會賣女求榮,並不隱瞞,說:“凌桂科技資金短缺,單方面中止合作,令我焦頭爛額。”
“三天後凌桂科技還會找你合作地,不過到時候公司牌子應該改稱為千嘉順集團旗下凌桂科技了。在中海,千嘉順沒什麼辦不到的。”朱襄語氣中透出強大無比的自信,但又覺得不應該在老廖面前擺譜,加了一句:“當然,還要靠兵爺的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