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一輪明月高高掛在天上,空氣愈發清寒,朱雀街鋪滿落葉,清潔工還沒來得及打掃。遠處小房子二樓還亮著光,傳來母親打罵學習成績差勁的兒子的聲音。蒙朧的路燈讓人臉sè看起來很不正常,路上沒有一個行人,寒冷的冬夜裡除了無家可歸者,沒誰願意在外頭瞎逛。
但正有一群瘋子在街上吵鬧,不下一千人,每人胯下都是一部摩托車,亂得宛若集市。有的圍成一團擠在路燈下打牌賭錢,有的互相對罵,有的豎著耳朵傾聽母親罵兒子,有的戴上MP4欣賞音樂,什麼都不理會。
南弟站在較高的花圃臺階上大喊道:“都***給我安靜!你們吃飽了沒事幹嗎?誰再[**]歪歪我用鋼筋插爆他屁眼!”
連喊幾次,都沒什麼人理會,眾人依然我行我素,他怒火竄上心頭,正要抓幾個鬧得特別狠的抽幾記耳光,達到立威目的。不知誰叫了一聲:“小白龍來了,大家快別吵了。”
立時,整條街如同被抽掉空氣的真空層,所有聲音全都消失,只剩下不知名的鳥兒咕咕在叫,靜得好像午夜荒郊的墳場。
有個老頭子推開窗戶叫道:“怎麼突然這麼靜?不習慣,一點都睡不著,求求你們繼續吵吧。”
人群分開一條道路,葉小白單手掌握新哈雷機車的方向,另一隻手則拿著霰彈槍,在無數小弟投出注目禮的情況下,他堅持絕不晃動一下,不然出了差錯,連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嘴唇緊閉。表情冷漠,黑夜戴墨鏡對視力有阻礙,不過為了耍酷,顧不上了,只要平穩地開完這條路。就是勝利。
幫派裡混了兩三年鬱郁不得志的房桂龍喊道:“白哥好像終結者T800,太迷死人了。”
“誰?是誰說的?”葉小白聞言立即跳下車子扒開人群,冷冷地來回掃視著:“誰說我是終結者的?”
房桂龍那人腦子嗡地一聲,大驚失sè。便自己拍馬屁拍到馬腿上,這次死定了。正要混進人堆當中,眾人紛紛讓開,在他身邊空出直徑五米方圓的地方,唯恐受到這小子的牽連。都指著叫道:“是房桂龍!他的羊癲風又犯了。喂,房桂龍,你吃藥時間快到了,還不回青山去待著,留這裡幹嘛?”
房桂龍氣得跳了起來。罵道:“楊肥狗!你這婊子養的還欠老子兩百塊到底什麼時候還?牛屎三!上次你馬子跟人跑了,還不是我替你出氣地?”但北城小白龍已經氣勢洶洶走了過來,一身皮衣皮褲,手裡抓握著長柄的霰彈槍,那不善的臉sè,好像抓住誰便會打爆他的腦袋似地。忙道:“白哥,我……”
葉小白大力拍著他的肩膀笑道:“好小子,算你有眼光,真夠識貨,不枉我多年來對你的栽培。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圓湖路那個堂口的負責人了。”
房桂龍瞬間由地獄升上天堂。心中暢快無法用言語表述,只覺此刻就是真的得了羊癲風,那也值了,馬上換上一副專業影評人地眼光,嚴肅地說:“剛才那一秒鐘,我幾乎以為終結者破開時空出現在我們面前,太有霸氣了,太讓人仰視了!”
圍觀等待看熱鬧的人大拍其腿,後悔不迭,不過亡羊補牢為時未晚,朱雀街上諛詞如cháo。缺乏文化薰陶的混混們翻來覆去只會說帥呆、酷斃幾個詞彙,足夠讓葉小白自尊心膨脹,瞟了南弟一眼,心道:“你這蜘蛛人快去找小便池自溺吧。”
不去看朝他歡呼的群眾一眼,轉身跨上哈雷機車,一字一句地說:“現在,是飛車黨的天下。”
貝明駿剛登上族長寶座沒幾天,還沒時間購置第三套豪宅,又不願意去他不信任地陌生地方,再次返回原來的老住宅,比起玉子湖別墅的堆積如山的糞便來說,三十條狗屍顯得十分和善可親,看起來就是那麼可愛。
陳隊長急急打來電話:“老闆,崗哨人員剛發來訊息,大概兩公里的地方,飛車黨從四面八方趕來,形成一個很大的包圍圈把我們圍住了。”
貝明駿知道要是報jǐng地話,賈朝陽最多隻會派幾個無所事事的人拖了兩三個小時才會來轉上一兩圈,叫他幫忙無異自取其辱,哼了一聲道:“保安們全體就位,裝備好武器,只要靠近就開槍,專打手腳,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shè殺幾個震懾他們。出了事由我負責,保證jǐng方絕對不會追究,我保他一輩子榮華富貴。只要過了今晚上,每人獎勵一萬,表現出眾的獎勵十萬。陳隊長,你
的獎勵是五十萬,今晚上的,其他的另外再算。
陳隊長大喜:“老闆,您早說呀!我們一直在盼著這話呢。兄弟們,還愣著幹什麼,我不管他們這次扔地是大便還是衛生巾,全都頂上,先殺幾個不長眼的再說!”
院子裡早有保鏢提著洗臉盆護住頭臉,鬼鬼樂樂縮在工藝黑鐵欄柵下。
陳隊長受到金錢的激勵,意氣高揚佈置全域性:“四號崗,繼續回報飛車黨的動靜,他們到什麼地方了?四號?四號?cāo,一定又在用手機看黃片!明天我就把他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