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掐著姜硯之的手,硬生生的挪了個地方,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帶著黑狗血的血手印,“姜硯之,你有毛病是不是?做什麼拿狗血澆我!學了個半吊子,就敢在我的面前大放厥詞!”
姜硯之一愣,什麼師承天寶公主一脈,的確是他胡謅的。
他打小兒就能夠見鬼,三歲那年,他阿孃蔡淑妃正躺在美人榻上吃梅子。
他便說:“阿孃,你身後怎麼站著一個姐姐,在滴水。”
蔡淑妃扭頭一看,什麼都沒有,被嚇得一驚,那梅子骨頭卡在了嗓子眼裡,半天沒有喘過氣來。
打那之後,他便知曉自己個能夠看到常人看不見的東西了。
但是他是皇子,官家不需要一個能夠看到鬼的皇子,是以蔡淑妃果斷的讓他閉嘴不要再提鬼神之事,更別提讓他跟著道士們,學什麼捉鬼大法了。
他的確是一個半吊子,想到這裡,姜硯之頗有些心虛。
這麼些年,他見的鬼多了去了,但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兇猛的,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的鬼。
閔惟秀察言觀色,一看就知道這小子之前果然是詐她的,頓時神秘兮兮的說道:“守護靈你曉得吧?我同我阿爹,是不是力大如牛,遠超常人?”
姜硯之點了點頭,可不是力大如牛,閔惟秀坐在他肚子上,簡直快要把他壓進土裡去了,一會兒起身,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個人印兒,若是有的話,得叫工匠來,將這印子給儲存下來,譬如鋪點石子啥的。
“你不知道,大慶朝的那個李將軍,乃是我家先祖吶!她雖然死了,但是她的戰魂,世世代代都守護著後人呢。你瞧見的那個,就是她了,是不是一身正氣,威風八面?人家可是當了門神的,睜大你的狗眼睛瞧瞧,鬼身上有這種陽剛之氣?”
姜硯之有些遲疑,“可是你不是姓閔麼?那個李將軍姓李。”
不過那個鬼,的確是同之前看的不同,身上陰氣很少,煞氣倒是很重。
不過李將軍不是女的麼?形容女的也能用陽剛之氣?
閔惟秀一梗,那可不姓不同,因為是她胡謅的啊!
“唉,你也知道的,大慶末年,群雄割據,大傢伙為了活著,改個姓兒躲避追殺也是常有的事。這可是我阿爹的不傳之秘,我也是偷偷看了族譜,才知曉的。你莫要到處亂說。”
姜硯之點了點頭,這個倒是真的,改名換姓的不計其數,戰爭年代,祖宗八代不可考據了。
閔惟秀心中鬆動,翻身從姜硯之身上下來,“三大王啊,你看你啊,又打不過我,若是叫人來打我,那你能夠見鬼的事情,豈不是就暴露了麼?子不語怪力亂神。想要拉太子下馬的人不少,若是你……唉,那不是坑了自己的親哥麼?”
閔惟秀說著,拍了拍姜硯之的胸口,“我知道你是想要幫我,以為這是惡鬼上身,對我不利,但是我好著呢,於是投桃報李,你能見鬼的事情,我也不同別人說了。你看何如?”
姜硯之只感覺有兩把錘子在他的胸口上錘來錘去,那血錘到嘴邊又縮了縮回,緊接著又是一錘到了嘴邊,又縮了回去。
閔惟秀這絕對是在以武力威脅他啊!
姜硯之想著,顫巍巍的盯著閔惟秀的身後仔細的看了看,然後瞳孔猛的一縮。
他深吸了一口氣,做人最重要的是識時務,路丙那個沒有用的東西,竟然說黑狗血能克鬼!哪裡克了,明明是克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