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惟秀衝過去一瞧,這裡有幾個圓圓的洞口,顯然是府上早叫人掘好的,用來垂釣的地方。
一個人正躺在冰水之中,他周圍的水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他的雙目驚悚的睜開著,閔惟秀在那無神的大眼珠子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這麼一會兒功夫,朱酒務就死了。
他們剛想要從朱酒務開始下手查,朱酒務就死了。
閔惟秀想著,伸手一撈,便把朱酒務從水中撈了起來。
此刻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閔惟秀一眼就瞧見了,在人群中嚇得臉色慘白的韓昀。
她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韓副三司使也是面色凝重,心中哀嘆,我們家怎麼這麼倒黴啊,好好的福祿壽三全的大喜宴,竟然又遇到了兇案!
這朱酒務周身都是血,一看就不是不小心滑落水中淹死的,分明就是有人殺人棄屍啊!
姜硯之此刻已經蹲下身來,仔細的檢視朱酒務了,“死因是冰錐入喉,有人用冰凌刺入了他的喉嚨,將其殺死,然後拋入湖中。人剛死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因為剛才我們還在涼亭那兒瞧見了他。”
他說著,四下裡看了看,然後眉頭緊鎖起來,最後姜硯之看向了閔惟秀,閔惟秀搖了搖頭,“你看屍體的時候,我已經四處看過了,這裡並沒有一個穿著綠色衣衫的人。”
之前他們在涼亭裡看到的只是背影,沒有看到正面,並不知道那個人長成什麼樣子。
時間間隔太短,那個穿綠衣衫的人是兇手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在那之前,他們還在爭吵。
姜硯之轉過頭去,看向了韓副三司使身邊的餘則,他站在那裡不悲也不喜,面無表情,好像眼前根本就沒有躺著一具可怕的屍體一般。
看到姜硯之看他,他也看了過來,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諸位,可瞧見了之前在涼亭裡,有一個穿著綠色衣衫的人,同朱酒務發生了爭執?”
人群中亂糟糟的,不一會兒,就有一個穿著粉色衣衫的小娘子小聲的說道,“你……你說的是這件綠衣衫麼?我在那邊的老松樹上撿到的,不知道是誰扔在那裡掛著。”
姜硯之臉色不好起來,這兇手分明就是有備而來。
若是他穿了兩件袍子,殺人之後,將那綠色的衣衫脫掉了,現在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查清楚,到底他穿了什麼顏色了。
那麼多達官貴族,朱酒務在其中,不過是一個小人物,注意他的人不多,是以除了閔惟秀同姜硯之,還真沒有人注意到,他同人在涼亭中發生了爭執。
姜硯之接過那袍子一看,嘆了口氣,同他想的一樣,兇手十分有經驗,這血衣上不光是有噴濺的痕跡,內側還有擦拭的痕跡,他已經將臉上身上濺上的血跡全部都擦掉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宴會不得不早早的就結束了,開封府將那屍體收了回去,待仵作檢視登記造冊之後,方能讓朱家人給領回去。
閔惟秀看著漸漸散去的賓客,輕輕的拽了拽姜硯之的袖子,“兇手是個狠角色,能夠用冰凌刺準人的喉嚨,可不容易。他既然這麼厲害了,為何又要在宴會殺人,還殺人拋屍在這麼明顯的地方?”
姜硯之抿了抿嘴唇,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有人在警告我們,要我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