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硯之並沒有管這些,開玩笑,大陳的鬼他都管不過來了,哪裡有閒功夫管這大遼的鬼。
“惟秀,有人來了。”
閔惟秀點了點頭,帶著姜硯之,輕輕的落了地,躲到了一塊大石頭後頭。這朔州多山地,多礦石,倒是十分好藏人。
“這可怎麼是好,大家都沒有心思待在這裡了。聽聞大陳人已經打下了寰州了,都指望著咱們城主守城,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今兒夜裡竟然遇刺了!還好那會兒我閨女去端茶了,不然的話……”,一個婆子說著,一臉的後怕。
另外一個正抱著一捆麻布的婆子住了腳,“老姐姐,你說如何是好,要不咱們跑吧,城主死了這事兒一旦傳了出去,定然人心渙散啊,我看咱們這朔州城是守不住了。誰能夠看出來啊,那鶯歌生得嬌滴滴的,竟然毒殺主君,簡直……”
一開始說話的那個婆子面有遲疑,“你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咱們原本就是這朔州的普通百姓,都是漢人,若是同城主府撇清了關係,便是城破了,指不定也不會被殺死。”
“我聽聞那大陳的主帥,乃是武國公,武國公治軍嚴明,不會濫殺無辜的,但若是知道我們是城主府的下僕,那指不定也不會饒了咱們。”
“那鶯歌雖然出生風塵,平日裡還作得很,十分惹人討厭,但是沒有想到,在緊要關頭,竟然是個血氣方剛的,還記得自己個是漢人,想要棄暗投明……咱們拖家帶口的,雖然對她有幾分敬意,但還是明哲保身來得要緊。”
抱著麻布的婆子拼命的點頭,“可不是,可不是,我們小老百姓啊,誰給口飯吃,就給誰做事。老姐姐,咱們趕緊回去收拾了細軟,跑吧!”
閔惟秀同姜硯之對視了一眼,待二人走了之後,立馬翻身出了城主府,頓時樂了起來。
姜硯之想著,跟閔惟秀立馬回了客棧。
客棧之中,店小二正趴在櫃檯上,迷迷瞪瞪的打著瞌睡,一樓的大堂中,有幾個客人,正坐在那裡,低聲的說著形勢,見到閔惟秀走下樓來,看了一眼,又別過頭去。
這女人雖然生得不錯,但是一看就病入膏肓了。
閔惟秀咳了咳,“小二哥,你可知道這最近做那死人生意的鋪子在哪裡,你瞧我這樣,也不知道還能活幾日,想先給自己買上一套體面的壽衣。你悄悄的說與我聽,別讓我那夫君聽見了,他提不得那個死字。”
店小二知曉二人是來尋周神醫看病的,並未生疑,“娘子,周神醫醫術高明,你定然會無事的。就在這巷子往東拐第三家便是了,這鋪子夜間也是不關門的,你可能自去?”
閔惟秀點了點頭,“多謝小二哥,這一時半會兒,我還撐得住。”
店小二同情的看了她一眼,閔惟秀立馬出了門,招呼了躲在拐角處的姜硯之,兩人直奔鋪子,買了那白燈籠白幡之類的物件,又悄悄的回了城主府。
城主府門口空蕩蕩的,連個門房都沒有,顯然也同那兩個婆子一樣,見勢不好,逃跑了,閔惟秀同姜硯之二話不說,直接掛上了白燈籠。
然後兩人朝著城門口跑去,等那城門口就在眼前的時侯,閔惟秀嘿嘿一笑,“準備好了嗎?”
姜硯之點了點頭,然後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閔惟秀深吸了一口氣,掏出剛才在那鋪子裡買的鑼,咣咣咣的敲了起來,那聲音,簡直響徹夜空。
“不好啦!城主遇刺身亡啦!城主府的人都跑光了,大家快跑啊!大陳軍就要打過來了!”這一聲吼,中氣十足的,嚇得附近家的貓兒狗兒,都喵喵喵,汪汪汪的狂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