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明顯不是……
但是這個事情也太荒誕了,綁了他們,然後自投羅網說自己個是歹徒?難不成是窮到吃不起飯了,覺得去牢裡蹲著好歹餓不死?
可這個胖子穿著綾羅綢緞,戴著比他送給福星的還要粗壯的金鍊子,還在樊樓吃喝,絕對是不差錢的人?那他是為何?
那胖子拍了拍胸脯,激動的說道,“沒有錯,沒有錯,我叫馬學涼,我綁了國舅,綁了高將軍府的貴女,快把我送到官家面前定罪去,我是死罪啊,死罪!”
現在的人都莫名其妙起來,這個人怕不是瘋了吧?
路丙到底跟在姜硯之身邊久了,一瞧這陣仗,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你有案子在身,所以想要藉此見官家?你有冤,為何不去開封府擊鼓鳴冤?官家以前在開封府還有大理寺任職,為何也不見你來尋?”
那馬學涼一聽,眼眶一紅,趴在地上,對著路丙砰砰砰的磕起頭來,“大官人神機妙算,小人有罪。小人原本是那天絲坊的東家,祖傳的織錦手藝,曾經也算是小富一方。可人一旦富了,便惹人眼紅。就在八年之前,有人綁了我兒子馬山同兒媳張錦……”
馬學涼說著,指了指這倉庫,“就是這樣的,一模一樣。我收到了小叫花子送的信,叫我準備紋銀三萬兩,來贖人。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哪能不上心,可是我們做生意的,銀子都投入了進去,身上的現銀不多。”
“我當時低價把鋪子全都急盤了出去,還尋親家拿了大筆銀錢,才勉強湊夠了數。那歹人說,若是我敢報官,他就殺了我兒子兒媳婦。我們兩家都不敢報官,按照歹人說的,把銀錢扔到了一個枯井裡。便又收到了小叫花子的第二封信。”
“那信上告訴我們,說我兒子兒媳婦,就在我們家在倉庫裡。一樣的,那裡同這個倉庫是一模一樣的。我們趕了過去,卻發現,倉庫著了火,可憐我兒子兒媳婦,都死了。”
“我們都不是開封本地人士,那倉庫也不在開封府地界內。去開封府報官,大官人讓我們去倉庫所在地告,去了倉庫所在的地方,那裡的推官倒是接了案子,可是查了很久,也沒有查出一個結果來。”
“我心灰意冷,帶著我家娘子,一起去了嶺南。這不官家登基之後,在無意之間瞧見了《三大王洗冤錄》,這才急急忙忙的往京城趕。我年紀已經不小了,也不知道還能夠活多少年,只希望能夠找到當年,害死我兒子的兇手。不然的話,做父親的,實在是沒有顏面,去陰曹地府裡,見到他。”
“我同娘子擔心,這個案子過去了太多年,什麼線索都沒有了。當初開封府就不受理,如今更加不用說了,我們便是去開封府敲鼓,也是沒有結果的。我們人微言輕,不過是一介商賈,也見不著官家。”
“實在是不得已了,才出此下策,想著官家看重皇后娘娘,我們若是綁了國舅,一定會天家震怒,指不定就能夠見到官家了。”馬學涼說著,砰砰砰的磕起了頭。
“小人知道,官家日理萬機,這種案子,原不該他來管。可是小人願意拿自己的這一條命,換官家看過來一眼……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體諒一個苦命的老父親……”
高銀芳吸了吸鼻子,嘆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
她同閔惟思兩個人都沒有定親,父母都想盡辦法,就為了尋個合適的人家,更何況是這種,痛失孩子的人呢。
她想著,看向了路丙,“我覺得,若是官家同皇后知道了這個事情,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路侍衛,不如你通報一聲?”
路丙點了點頭,看向了馬學涼,“我們官家,是最好的官家,不管你是普通的百姓也好,還是達官貴人也罷,在他眼中,都是大陳的子民。你壓根兒不需要綁人,現在的開封府,早就不是八年前的開封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