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雪尚未停。
武國公府中,已經是喜氣洋洋的,下僕們早早的便起了身,掃雪擺梅瓶掛紅燈籠,忙得不亦說乎,明日閔珊便要出嫁了。
“小娘,咱們真的要去拜託三大王,莫要來參加婚宴麼……”安喜提著一籃子肉乾,有些遲疑。
閔惟秀滿頭黑線,不光是安喜覺得尷尬,她今兒一大早聽到臨安長公主說的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長公主:“閔五啊,你就說,三娘是你親姐姐不?”
閔惟秀:“是啊!”
長公主:“你希望她新婚之日,不是死夫君就是死婆母麼?紅事變白事麼?”
閔惟秀:“當然不希望!阿孃你到底要說什麼?”
長公主:“咳咳,我的兒啊,阿孃知道你同三大王要好,要不你明兒個同他說說……那啥,明兒就不用來我們家送親啦……你看看你們兩個,現在在開封府老大的名氣了。簡直就是黑白無常啊!”
閔惟秀:……
長公主:“其實阿孃想說,要不你那日尋柴郡主喝茶去……畢竟是三娘一輩子一次的大日子嘛!”
我真的是親生的嗎?不是從夜壺裡撈出來的嗎?
……
閔惟秀欲哭無淚,卻拗不過臨安長公主,只得硬著頭皮登門。
壽王府的門房正在鏟著雪,見到閔惟秀來了,趕忙擦了擦手,迎了上來,“閔五娘子,您可是來尋我們大王的?您來晚了一步,大王今兒個一早便啟程去雲州了,怕是一時半會都不會回來了。”
閔惟秀一愣,上次姜硯之離開開封府,還左說右說的非要她去送,此番怎麼一聲不吭的就走了。
“怎麼去雲州了?雲州靠近大遼,他一個提刑官,去哪裡做什麼?可是有冤案?”
門房搖了搖頭,“我一個下人,怎麼知道大王的事,不若小的給您喚管家來。”
閔惟秀正準備拒絕,就瞧見一個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嬤嬤走了出來,“閔五娘子,外頭風大,進府說話罷。我家大王去雲州任刺史去了,官家今兒個一早下的旨意。”
“刺史?”閔惟秀更是驚訝,跟著那嬤嬤進了府,“三大王一隻做推官,怎麼改做刺史了?”
那嬤嬤笑而不語,給閔惟秀沏了一盞熱茶。
閔惟秀喝了一口,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
不一會兒,她便想明白了。
怕是之前姜硯之奉旨出京磨磨蹭蹭的,這次又在張石兩家鬧出了大事。年關將至,官家的臉上難看,動了氣。
再加上太子要保張方,對他的忍耐已經到了限度了。
做提刑官,按照他那本事,說不定一輩子都出不了開封府,可是去做刺史就不同了,可以讓他十萬火急的去上任。
看來,官家同太子這次是鐵了心要趕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