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姜硯之的肚子,氣沉丹田,就要把姜硯之抱起來。
姜硯之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一般,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惟秀,到了麼?快叫路丙來揹我!”
閔惟秀收回了手,翻了個白眼兒,“你的前面有傷,怎麼背,沒得傷口裂開了?只能抱!”
姜硯之想象了他被路丙抱進去的模樣,心中一陣惡寒,“不行不行,那還是叫人來抬……”
閔惟秀無語了,這個人都什麼時候了,還窮講究,“把軟榻拿過來,我把你家大王提溜過去……”
她說著,不顧姜硯之的反對,在他的背上,腿上,各纏了兩根身子,然後伸手一抓,將姜硯之提了起來,就往軟榻上放。
姜硯之一張臉通紅,等進了臥室,這才又看了看被裹得像是毛蟲一般的自己,嘿嘿嘿的笑了笑,“閔五閔五,你知道皇帝是怎麼寵幸妃嬪的麼?”
閔惟秀一愣,看向了姜硯之,這個人腦子裡到底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
他的外衫被太醫剪開了,於是便用厚被子裹著,這麼一瞧,當真像是話本子說的,宮妃洗白白了,用布包裹著去侍寢的味道。
“是宮中若是有此等白白胖胖的嬪妃,早就被打入冷宮了,還侍寢呢?你以為你是在大慶朝啊,美得你!”
姜硯之被閔惟秀一梗,訕訕的笑了笑,“我真的很胖麼?”
閔惟秀仔細的打量了他一下,說起來,姜硯之也是地道的北方人,身材高大,因為才十四五歲,還顯得有些少年稚氣,臉微微的有些飽滿,但是說胖,倒是也談不上。
“不胖,就是虛。”閔惟秀見屋子裡只剩他二人了,說話也放開了些,“你是不是傻啊,今日你不擋那一箭,官家也不會受傷,他都已經蹲下了。”
姜硯之撓了撓腦袋,“那個時候,我何曾想這麼多,嘴巴還沒有說話呢,身子就已經去擋了……聽到你說蹲下兩個字之後,我也想蹲來著,可是衣服穿太多,蹲得慢了點……”
“你不要笑我傻,我哪裡傻了?你想想看啊,我受了傷,我阿爹再怎麼樣,也不會讓我去邢州上任了,我賴在京城,不但能見惟秀你,說不定還能夠又回開封府去做推官呢!唉,做提刑官也好啊!”
“再說我救駕有功,阿爹得賞賜我吧?我別的都不要,就想娶你!”
閔惟秀看著姜硯之認真的眼神,頭一次覺得手足無措起來。
“為什麼?我同你在幾個月之前,都無太多交集,你別跟我說,小時候我總是捏你的臉,還碾死了你的蟈蟈,你便要娶我?”
“娶我做什麼?天天給你鬆鬆筋骨皮嗎?”
姜硯之想了想,笑得眼睛都擠成了一條縫兒,“我怕鬼,惟秀能鎮鬼;我體寒,惟秀比爐子還暖;我愛吃肉,惟秀做的肉乾好吃。”
閔惟秀完全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答案,沒好氣的說道:“那你應該娶我阿爹啊,我阿爹比鬼都兇,三九天他都能夠光著膀子出門,我做的肉乾,都是從我阿爹那裡學的。”
“惟秀掛帥,我能為你監軍;我要斷案,惟秀能替我擒賊。我聰慧但不會功夫,惟秀武功高但不……呸呸,惟秀武功高又聰慧,怎麼看,我們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姜硯之趕忙補充道。
閔惟秀心中有一萬句他孃的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姜硯之你啥意思,你是說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閔惟秀甩手就走,臨到門口,又聽到姜硯之說道:“這一切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一見到惟秀,我就知道,我們就是一個人的兩條腿,缺了誰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