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硯之想著,又捨不得了,“惟秀,你還記得張圓的那副畫嗎?就是畫的我們小時候的事。”
閔惟秀走了門口,又轉了身,“我只要一點模糊的印象了。”
對於她而言,小時候,那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絕對比姜硯之想象的要久遠。
“其實,我們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呢,那時候,我母妃想要大兄當太子,天天鬥得跟烏雞眼子似的,無暇管我。”
“我便總是自己個帶著路丙,還有下人們在宮中玩。惟秀經常進宮來,梳著紅色的包包頭,跟年畫上的娃娃一樣。還帶許多好吃的,有糖人還有栗子。我們就在桂花樹下一起吃。”
閔惟秀一愣,可能老閔家的血脈的確不大行,她阿孃也經常唸叨,說她小的時候,懂事得晚,若不是生得好看,那懵懵懂懂的樣子,別人怕不以為是個傻子。
姜硯之不等閔惟秀回應,又接著說道:“我能見鬼,身邊的人敬畏我的居多。小孩子總是能夠感知得到別人的真心假意,我那時候,特別盼望你進宮來。雖然你總是欺負我,但也比那些看怪物亦或是看神明的眼神好。”
閔惟秀死勁的回想了一下,姜硯之她不記得,糖人倒是記得的。
她那會兒,的確是經常帶吃食進宮,分給別人吃。
她還想知道一些細節,姜硯之卻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不多說了。
正在這個時候,路丙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三大王,馮推官來了,說是揚州有一樁案子,想讓您給過過眼。大王您有傷在身,要不路丙替你回絕了他。”
姜硯之搖了搖頭,“你叫他把卷宗拿進來吧。馮推官這個人,向來有些自以為是的,本事不咋地,官範兒倒不小,最近怎麼轉了性子了?”
路丙應了聲,忙請了馮推官來,那馮推官見閔惟秀在,行禮的手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下官不知大王受傷,冒然來打擾,實在是……”
姜硯之擺了擺手,“我的性子你知道,直接說案子。”
馮推官點了點頭,“揚州有一姓漆的小婦人,其夫家姓李,乃是做中人的。這李中人上月初被發現死在了家中。因為當時是夜裡,家中並無外人闖入的痕跡,李中人乃是被自己家的菜刀砍死的。”
“於是當地推官便抓了李中人的妻子漆氏。漆氏對殺人事實供認不諱。”
閔惟秀皺了皺眉頭,這案子看起來很簡單啊,家中只有兩個人,漆氏自己都承認了,還有什麼冤可伸?
“是屈打成招?還是另有隱情?”姜硯之問道。
馮推官有些遲疑,“漆氏一被抓,還沒有用刑,就直接招了,所以不存在什麼屈打成招的事。但是,我看了卷宗裡記錄的,李家鄰居所言,覺得有些疑惑,聽聞那漆氏性子溫順,夫妻感情和睦,連吵嘴都很少有。”
“可一看仵作驗屍的內容,李中人被人用菜刀連砍十八刀,這若不是有深仇大恨,誰會下此狠手?老夫憑藉多年斷案的經驗,覺得其中有蹊蹺,但是又拿不準。”
“那漆氏以妻殺夫,乃是重罪。那是要處死的……是以下官覺得,還是小心為上,畢竟這是一條人命啊!”
姜硯之皺了皺眉頭,“這不是揚州的事麼?不歸開封府管啊,這個案子是怎麼到了你的手中的?你若是再說話不老實,就請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