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惟秀心中一驚,還真是,如非呂相公來了,拿了官家的旨意來。
劉國丈一定假意被逼,等他們上殿前理論之時,再開啟這個匣子……顯得姜硯之同她故意栽贓嫁禍。
房契的事情,根本就是一個坑啊!
至於那根在頭中的虎鬚,劉國丈早就狡辯過了。
這廝為何用自己的柺杖殺人,那是因為他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
他自信自己能夠顛倒黑白,把不利化成有利,如果她同姜硯之今日繼續逼近,那麼最後可能會變成,姜硯之為了幫助太子,嫁禍二皇子,為了幫助蔡家,嫁禍劉家,為了讓蔡淑妃當皇后,故意陷害國丈……
這人,簡直是心思歹毒,老謀深算!
姜硯之顯然也想到了這些,臉色不好了起來。
呂相公咳了咳,“年紀大了,就要有年紀大了的樣子,嚇唬小孩子做什麼。你也無須說什麼一個女人不女人的,吳國滅怪西施,幽王昏庸怪褒姒……你放火燒宮,謀殺中宮皇后,試圖殺害中宮嫡子,又殘忍殺死劉侍衛……諸多罪狀加在一起,死不足惜,怪不得柴皇后。”
劉國丈閉了閉眼睛,沒有說話,他又看了劉國舅同國舅夫人一眼,“罷了罷了,蠢也有蠢的好。”
就是因為蠢,他才什麼事情都從來不同兒子商量,官家才能給這兩個倭瓜留一條小命,反正也翻不起什麼浪來。
呂相公站起身來,對著劉國丈點了點頭,“國丈,一路好走,莫要回頭。”
他說著,抖了抖袖子,看了姜硯之同閔惟秀一眼,兩人趕忙跟了上來。
尤其是閔惟秀,她可不想看一個老頭子哭哭啼啼的死亡現場,萬一怪她氣死的,那就不好了!
劉國丈的柺杖在地上敲了敲,發出了篤篤篤的聲音,“狡兔死,走狗烹。老夫先下去等你們了。”
呂相公笑了笑,搖了搖頭。
此一時,彼一時,劉國丈老了之後,劉家早就搖搖欲墜了,再也不是那個能夠掣肘官家的劉家了。
閔惟秀跟著呂相公出了大門,只見國舅府周圍陡然之間多了不少人,有賣菜的小販,賣糖人的,過路的鏢車,好不熱鬧。
這些人,都是防著劉家人潛逃的吧。
閔惟秀心中一沉,狡兔死走狗烹。
劉國丈這樣老奸巨猾,都死翹翹了,他們閔家當真逃脫得了麼?
呂相公走到門口,掏出錢來買了一袋栗子,遞給了閔惟秀,“小孩子家家的,大過年的,就該在家烤火吃栗子才對,別出來亂跑了。三大王有事想要問我對不對?官家叫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