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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祠堂外的山徑上,無咎在回頭張望……
四周鬱鬱蔥蔥,高遠處雲遮霧掩,整個山谷便如水墨浸染般的清新動人,熟悉的祠堂與遠處的村落點綴其間,還有山嵐淡淡、炊煙裊裊,使得山水畫卷更添幾分生氣。
不過,本公子卻要走了!
由此往南,只須繞過祁家村,便可出了風華谷。再去十餘里,據說有條大河。繼續往前,橫穿南陵腹地,越過大澤、荒漠,直奔靈霞山。試想一二,紫煙突然見到本公子拿著信物尋去又會怎樣?如此萬里迢迢,痴情如我,感天動地,她定然驚喜萬分啊……
無咎轉而看向前方,一時之間,躊躇滿志。循著小徑,片刻之後便已臨近祁家村。雖然連日多雨,卻遍地野草,沒了泥濘,走起路來很是輕快。而才要繞過村口的池塘,他不禁閃了個趔趄。
池塘邊的樹叢中冒出兩個孩童,一男一女,正是不用上學的山伢子與妞兒。
山伢子手裡拿著一串螞蚱正玩得起勁,見有人來,不由得擦了把鼻涕,意外道:“先生……”
妞兒則是揹著兩手,怯生生道:“見過先生……”
兩個孩子之外,遠近再無別人。
無咎走過去,伸手便在山伢子的頭上敲了個脆響:“臭小子,你整日就想著趕走先生,總算如願了吧……”他又順手颳了下妞兒的鼻子,還送去一個鬼臉。
山伢子“哎呦”一聲,捂著腦袋往後躲閃。妞兒以手掩面,搖晃著雙髻“嘻嘻”笑著。
無咎不想遇見村裡人,徑自從兩個孩子的身旁擦肩而過。
“先生,俺只顧著玩耍呢,沒想趕您走……”
無咎循聲回頭,腳下一頓。
山伢子已淘氣全無,還在頗為笨拙地辯解著。小傢伙有眼色,見先生揹著包裹便猜出了八*九分。卻不料先生真的要離開風華谷了。他情不自禁挽留道:“先生,俺以後乖著呢,您別走了……”
其實當個教書的先生也不錯,至少圖個安逸。而即便不想走,奈何身不由己。好在前方有靈山,前方有仙子!
無咎衝著兩個孩子嘿嘿一笑,不再多說,擺了擺手,繼續往前。
離開了風華谷,一路往南。
天上又下起了雨。
無咎撐開紙傘,在風雨中獨自前行。
……
三日後的下午時分,連綿不斷的雨終於停歇了,幾縷陽光從雲隙中洩下,遠處的半空中有彩虹高掛,煞是美麗。
有個年輕的男子從路邊的樹林裡冒了出來,身著青袍,書生打扮,揹著包裹,拎著雨傘,卻一邊抬頭張望,一邊吃著手中的桃子。
這不是旁人,正是離開風華谷的無咎。他在外漂泊的兩年多,拋開兇險遭遇不提,至少學會了捕魚抓蝦、抓鳥逮兔等諸多生存手段,順道摸幾個桃子吃,對於無先生來說再也尋常不過。
前方有大河攔路,隱約好像有個渡口。
無咎扔了桃核,擦了把嘴,穿過青草小徑,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去。須臾,來到岸邊。他抬腿甩著拖沓的泥水,見有人早到一步,便含笑打著招呼。
岸邊歪斜地立著一排大樹,樹下的條石上坐著一位老漢、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以及兩個孩子。
其中的老漢揹著揹簍,粗布短衫,並挽著褲腿、穿著草鞋,起來欠了欠身,咧開豁牙的嘴笑著回應。
男子個頭壯實,穿著玄色長衫,髮髻纏著絲帶,腰間拴著布囊,是副出門在外的裝束,而圓臉有些黑,上面幾個麻子坑,一雙眯縫眼倒是透著精神。
兩個孩子,竟是一對女娃娃,八、九歲的光景,皆面黃肌瘦、衣衫破舊,彼此相偎而神色怯怯,一看就是窮人家的出身。
無咎走到樹下,將包裹、雨傘放在石頭上,擦拭著額頭的汗水,慶幸道:“這淫雨霏霏,著實惱人,天總算放晴了,呵呵,尚不知可有船隻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