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真看著那六個慘遭折磨的弟子,長長吐出了一口悶氣,恨恨道:“他二人成為了王庭供奉,三年五載回不來。不過,有我與師兄在此,倒也不會讓你白跑一趟。想不到你竟是叛出仙門的孽徒,必然為仙道所不容,哼哼……”
他與某人算是老相識,先後數次交手,卻又總是讓對方僥倖逃脫直至再無下落。而一年之後,對方竟然送上門來,直叫人感嘆機緣多變而時運莫測!
紫全卻是沒有工夫囉嗦,落地之後,抬眼四望,荒涼的山谷中並無異常。而他還是狐疑不定,轉而凝神打量著十丈外那個怪模怪樣的身影,袖中劍光吞吐,凌厲的殺氣呼之欲出。
而無咎嘴上輕鬆,同樣在緊緊盯著紫全的一舉一動,忽見對方蠢蠢欲動,忙道:“咦,我記得兩位抓走了祁散人,卻不知他如今人在何處,若能見上一面,我情願放了這六位弟子……”
紫全微微一怔,回首看向紫真。
而紫真也是有些意外,錯愕道:“這便是你前來紫定山的緣由?”
廢話,若非為了祁老道,我如此辛苦跑了過來,不是瘋了,就是吃飽了撐的!
無咎還想駁斥,卻沒來由心神一亂,隨聲敷衍:“啊……我與老道交情不錯,既然途經此處,不妨順口一問!”
紫全殺氣不減,卻突然出聲問道:“公孫無咎,你是否知曉祁散人的來歷?”
祈老道還能有何來歷,靈霞山的門主是也!
無咎眼光閃爍,信口答道:“祁老道曾為王府的供奉,擅長裝神弄鬼,在都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後來成為我府中管家,軍營的供奉,很是勤勉有加……”
“哼,說得好!”
紫全悶哼了一聲,打斷道:“那就是一個擅長裝神弄鬼的高手,騙了所有的人!”
無咎失聲道:“此話怎講?”
紫全的臉上怒氣一閃,彷彿又回到了彼時彼景,禁不住咬牙切齒道:“那個老東西,早已逃走了!”
祁老道逃走了?
怎麼會呢?
去年的這個時候,祁散人為了幫助自己報仇,便預先設下陣法,最終困住了四位築基高手。誰料陣法失守,老道慘被紫全擒獲。而他在危急關頭擲出玉簡,讓自己築基之後再來救他。當時親眼所見,豈能有假?
無咎瞠目片刻,難以置通道:“老道修為不濟,絕非兩位的對手,他……”
紫全緩了口氣,恨聲道:“以你的修為,又豈能看出他的深淺。那個該死的老東西!”
他說到此處,禁不住閉上雙眼。曾經的一切,猶然歷歷在目。
在去年的那個山谷之中,他與幾位師弟才將破陣而出,便親手抓住了祁散人。奈何場面混亂,讓公孫無咎那個小子趁機逃脫。於是一邊命人前去追趕,一邊帶著祁散人要嚴加盤問。誰料返回的途中,看似束手就範的祁散人突然掙破束縛,驟然偷襲,叫人根本無從提防。接著那個老東西呵呵大笑,藉機遠遁,再無蹤跡!
紫真彷彿也是感同身受,無奈地搖了搖頭:“那個祁散人應該是位築基圓滿的高手,遊戲風塵已久,卻不知真正的來歷,而他離去之際,還留下了幾句話……”
無咎從十丈外那兩個仇家的神情舉止之中,看不出、也猜不出有任何的虛假或是隱瞞。他不由得喘了口粗氣,竟是有些眩暈,隨即麵皮抽搐,呲牙咧嘴:“那老東西說了什麼?”
此時此刻,相對於紫全、紫真對於祁散人的憎恨,他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一年來,萬里奔波,風雨兼程,翻過高山,趟過大河,歷經磨難,九死一生,只是為了不負所托,解救那個有情有義的祈老道。蒼天可鑑,真的不容易啊!而如今終於在追殺中趕到了紫定山,誰料他老人家早已大笑而去!
老道,你騙得我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