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人大煞風景。
只見無咎攤開四肢躺在地上,斜倚著腦袋,耷拉著眼皮,嘴裡呻吟著,好像摔得不輕的樣子。
而隨後的四人到了近前,沒加理會,反倒是神情戒備,各自前後張望。片刻之後,轉而循著通道慢慢往前。
安銘走了幾步,察覺某人還在哼哼,轉身又退了回來,晃動著手中的飛劍,微笑道:“你倘若還想耍弄於我,便不妨永生永世躺在此處……”他雖然笑容如舊,卻眼光戲虐,話語冰冷,再沒了隨和與友善,反倒是盛氣凌人。
無咎好像被人揭穿了詭計,頓時不哼哼了。他睜開雙眼眨巴了幾下,翻身爬了起來,又揉著屁股,嘴裡嘟囔道:“你敢踢我,哼哼……”
安銘彷彿覺著有趣,陰惻惻笑道:“呵呵,你還敢殺我不成?”他臉色一沉,厲聲叱道:“要想活命,便給我乖乖聽話,頭前帶路——”
無咎怔怔看著判若兩人的安銘,沮喪地嘆了口氣,抬腳往前走去,與對方擦肩而過的瞬間,他卻嘴角一撇,劍眉微微跳動。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殺人而已,很難嗎?別逼我!
安銘似有察覺,隨即打量著擦肩而過的背影,不由得神色狐疑,見對方兀自垂頭喪氣,他稍作忖思,隨即又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
一行五人,魚貫往前。
片刻之後,去路已無。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十餘丈大小的冰窟,且半截浸泡在海水之中。
眾人有了前車之鑑,各自散開神識看向海水的深處。
章賴道:“下方另有洞口……”
董石道:“洞壁似有禁制……”
彭錦道:“尚存法力殘餘,應該有人穿過……”
安銘不假思索,揮手命道:“無咎,由你前行探路!”
道友的尊稱沒了,乾脆直呼其名。
無咎獨自站在一旁,沒精打采,聞聲卻是兩眼一瞪,隨即不滿嚷道:“為何是我?”
“為何不能是你?”
安銘咄咄逼人,不容置疑:“章賴道友雖然傷勢未愈,卻有帶路之功;董、彭兩位道友忙碌至今,理該有所歇息。你難道還想置身事外不成,給我下水!”
章賴與董、彭三人連連點頭附和,各自神色不善。
無咎愣怔片刻,吐口悶氣:“好吧,善惡有報,蒼天有眼,神靈僻佑,祥瑞御免……”
他一邊嘟囔著,一邊催動靈力護體,隨即“撲通”跳下水中,瞬間失去了身影。
安銘四人並不怠慢,相繼入水。
水底有個丈餘大小的洞口,幽暗莫測。四周的寒冰之中,則是嵌有一層禁制,許是年代久遠的緣故,已是殘破不堪。
無咎在洞口前稍作遲疑,察覺安銘四人到了身後,他也不回頭,身子橫起,接著四肢亂蹬往前游去。其鳧水的架勢大有來歷,乃是鄉野小兒極為擅長的一招,名為狗刨。
安銘等人落入水底,還指望著探路者一馬當先,恰見水中爬行的身影,雖也忙忙碌碌,且極為的緩慢。四人相視無語,相繼動身往前,瞬間超越而過,只留下某人在一竄一竄。
而無咎卻是忙而不亂,獨自享受著鳧水的樂趣。
須臾,幽暗的所在豁然一亮。
無咎“嘩啦”出水,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