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仁則是連連點頭,感慨不已:“劍出混沌,天圓地方,陣法渾然,玄妙無窮啊!嶽姑娘,有無感悟,我不妨與你說解一二……”他好像已領悟了劍陣的玄機,理所當然便要賣弄一番。
而嶽姑娘卻是抬腳走向那道白衣人影,關切出聲:“玄玉道友,有無大礙……”
無咎背倚著洞壁,弓著腰,張著嘴,瞪著眼,沒了此前的灑脫,顯得頗為狼狽。就如嚇傻了一般,失魂落魄的樣子。直至兩道人影一前一後到了身前,他這才驀然醒轉慌忙站直了身子,敷衍道:“啊……劍陣神奇,實乃平生僅見!”
嶽瓊尚未接話,朱仁發出了一聲冷笑:“呵呵,小子,你倒是深藏不露啊!”
無咎看了看走到近前的嶽瓊,又看了看隨後而至的朱仁,轉身躲開幾步,念頭急轉:“朱道友是否對於本人的‘閃遁術’有所興趣?小法門而已,只賣五十塊靈石。你若沒有靈石,又何必瞎耽誤工夫……”
他一邊胡言亂語,一邊擺了擺手揚長而去。
朱仁自恃甚高,並不在意什麼‘閃遁術’,無非藉機敲打罷了,誰料反倒讓對方愈發的張狂。他哼了聲,卻還是不忘故作姿態伸手示意。嶽瓊無從拒絕,只得隨其穿過洞穴走向盡頭的洞口。
而兩人才將走近洞口,卻見某人閃到一旁並振振有詞:“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本人屢遭暗算,最怕背後一劍。兩位,先請——”
朱仁的眼角抽搐著,抬腳踏入洞口。嶽瓊隨後而行,丟下默默一瞥。
無咎聳聳肩頭,略覺無趣般地嘆了口氣。
自己固然年輕,而囉嗦起來,比起太實,也是有過之而不及。那老頭頗為精明,早早溜掉了。
無咎禁不住再次看向洞穴中的那塊劍石,一陣眼光流連而神色閃動。
自己雖然吸納了四把神劍,卻並不懂得施展的訣竅。總是一味的硬打硬拼,難免使其威力大打折扣。
而方才所見,一劍成陣,竟有牽動星辰、山河之威,著實大開眼界。或許,那才是神劍的真正威力。只可惜未曾領略其中的玄妙,閒暇時分不妨多多琢磨……
劍陣山,不過佔地數十里。而身入其中,卻好像鑽入了地下的迷宮,不知方圓幾許,難辨東南西北,只有不斷的曲折,以及漫無盡頭的黑暗。
兩個時辰之後,一行七人再次停了下來。
又是一個洞穴出現在眼前,同樣的十餘丈方圓,只是四周多了六七個洞口,大小不一、深淺各異。
而此處空空蕩蕩,並無此前遇到的劍石。
沈栓與胡東徑自走到一個洞口前,又慢慢停下等候。而孟祥、荀關則是看向朱仁,指望著他有所見教。
那傢伙果然不負所望,摸出一枚玉簡稍稍檢視,分說道:“此處的劍陣藏於無形,尚須動番手腳……”
無咎最後一個踏入洞穴,見到眾人聚在幾丈外,便獨自留在原地抬頭張望。有人衝著他神色示意,他只當瞧不見而滿臉的好奇。
他如今對於劍陣,頗有興致。倘若有所領悟、或是借鑑,使得神劍的威力大增,又何樂不為呢!卻不知二劍成陣、三劍成陣又將怎樣,著實值得期待!
朱仁揮袖甩動,一把短劍脫手而出。
小巧的飛劍,瞬間化作三尺長短,帶著銀色的光芒,猛然扎向洞穴當間的空地。頓時“砰”的悶響,一團刺目的光芒猛然炸開,竟是激起了層層漣漪接連不斷,強大莫名的威勢隨之橫卷四方。
而觸動禁制的飛劍未能倖免,瞬即已被反噬的力道狠狠彈出,發出“嗡”的一聲慘鳴,緊接著便凌空倒飛而去。
眾人不敢怠慢,各自催動靈力護體。
朱仁往後躲避之餘,不忘操持飛劍,卻力不從心,難改頹勢。他眼光中厲聲一閃,順勢掐動法訣。
只見那把飛劍尚在半空倒飛,突然稍稍轉向,似乎受損而不堪支撐,“轟”的一聲炸得粉碎。數十上百的碎片,頓然化作一陣疾風暴雨,竟是直奔一道白衣人影呼嘯而去。
那雖然只是一把尋常的飛劍,而飛劍自爆的威力,堪比築基高手的全力一擊,且籠罩數丈方圓,只怕是所謂的“閃遁術”也難以躲避!
沈栓、胡東似有詫然,卻袖手旁觀;孟祥與荀關也是稍稍錯愕,同樣的置身事外。
而嶽瓊瞧得真切,深知厲害。
那女子不及多想,失聲驚呼:“小心——”
無咎正在打量著洞穴的情形,不料兇險驟然降臨。
唉,那傢伙又來了。他總是想著害人,累不累啊、煩不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