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門的飛劍,自當笑納。上千之數,大大的一筆天外橫財!或許,這便是九死一生的代價。
不過,此行的劫難才將開始……
無咎回頭默默打量著坍塌的山峰,深深喘了口粗氣。少頃,他強抑著顫抖的身軀,轉而抬腳步步往前。
胡東緊緊盯著那道迎面走來的人影,只覺得胸口陣痛難耐。他眼角抽搐,抬手一揮:“此人毀我萬劍峰,百死莫贖!諸位同道,當全力以赴——”
眾人不敢怠慢,紛紛舉起飛劍。隨著法力加持,一道道劍芒劃破了黑暗。
無咎不躲不避,轉瞬陷入重圍。而他卻是渾不在意,只管奔著獨自站在遠處的胡東走去。五六道劍芒呼嘯而至,凌厲的氣勢煞是兇猛。他看也不看,揮起雙臂左右阻擋。“砰砰”悶響,劍光倒飛。他的手臂除了爆裂的血絲之外,再無損傷。
又是五六道劍光迎面劈來,顯然是不依不饒而攻勢如潮。
無咎好像沒了耐心,突然緊走幾步縱身躥起。兩個擋路的修士,竟被他直接撞飛出去。而他去勢不停,瞬間逼到了胡東的面前,根本不容對方後退躲避,撲過去便是抬腿一腳。
“砰——”
胡東見勢不妙,抓出飛劍便欲硬拼。誰料那橫空而至的一腳,竟然出奇的兇狠。護體靈力“喀喇”崩潰,隨即胸骨塌陷而臟腑碎裂。他只覺得眼前一黑,便直直墜向虛無的盡頭。而釋然之際,又似乎疑惑不明。那位太實前輩曾經信誓旦旦,緣何此時見死不救……
“撲通”
一具屍骸摔落在十餘丈外,再也沒了動靜。
無咎腳下不停,冷然出聲:“螳臂擋車,死不足惜!”
餘下的十四五位修士,頓時愣在原地而面面相覷。
築基九層的高手,乃是人仙之下無敵的存在啊,如今卻被活活踢死了,只用了一腳!
無咎要的便是震懾,他不想再與任何人動手。他繼續往前,急著離開此地。而他尚未加快去勢,有人呼喚:“兄弟,還請留步……”
一道人影隨聲而至,並親熱地伸出手來。
無咎不作遲疑,嘴角一撇,猛然轉身,抬手便是一道紫黑閃爍的劍光怒劈而去。
“轟”的一聲震響,他往後退了幾步,旋即穩穩站定,手中的劍芒強盛如舊。
太實趁機躥了過來,必然有所圖謀。誰料某人的應變如此之快,且異常的決絕狠辣。眨眼之間,一道數丈的劍芒帶著雄渾莫名的威勢轟然劈下。他急忙兩手交錯,一道劍芒倏然而出。“轟”的一聲震響,他禁不住後退兩步而瞪大雙眼。只見某人殺氣凜然,隨即又帶著蔑視的神態輕聲啐道:“呸!你也不過爾爾!再敢與我耍弄心機,信不信我殺了你?”
無咎說起話來輕描淡寫,而手中高舉的劍芒卻是猛然大盛。強橫的威勢隨之沛然而出,陰森的肅殺之氣瞬即蔓延至數丈、十數丈,乃是數十丈之遠。
在場的修士再也沒有僥倖的心思,一個個惶惶然往後退卻。
一個人仙前輩也奈何不得的高手,誰敢與其爭鋒?胡東都被他一腳踢死了,想要活命的還是遠遠躲開為妙!
太實猶自錯愕不已,一個勁眨巴雙眼。少頃,他猛甩袖子,收起劍芒,帶著委屈的神情,跺腳埋怨道:“我說兄弟啊,我只想與你探討劍修之道而已,你卻全然不顧吃肉的交情……”
無咎緩緩往前一步,牙縫中森然出聲:“既為探討劍修之道,又何妨論定生死而分出輸贏!來吧、老頭,今日你我只有一人活著離開劍冢!”
太實卻是連連擺手,往後退去:“兄弟,我怕了你,來日再會……”而他離去之際,又回頭一樂:“有道是做賊心虛啊,古人誠不欺我也!卻不知再次重逢,你又是何等模樣,嘿嘿!”笑聲未落,他已甩動著雙袖搖搖晃晃跑開。
無咎默默注視著太實的背影,眼光中透著異樣的深沉。至於漸漸退卻的十餘位修士,則是恍如未見。片刻之後,他收起駭人的威勢與手上的劍芒,不慌不忙轉過身去,而嘴角的血跡更加鮮紅。他緩緩抬起手來輕輕擦拭,低頭慘然一笑。手指上不僅有血,還有脫落的膚色。
淺而易見,此前又是氣機入體,又是禁制變化,易容術已是蕩然無存。
而此地不宜久留,當速速離去。
無咎邁動腳步,身子微微顫抖,隨即又強行站穩,不由得閉上雙眼,再次發出一陣急促喘息聲。少頃,他猛然睜眼,縱身往前疾行。百丈遠外,迎面幾道人影。他置之不理,從中穿行而過直奔遠方。
“那人緣何易容,他究竟是誰?”
“無咎,曾自稱無先生……”
“嶽姐姐,你竟敢追他而去,豈非羊入虎口,快快回來——”
“他是我家的仇人,此時不追更待何時!龔家妹子,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