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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咎從地下冒出來,挺直腰身,眼光斜睨,悻悻打量著山谷的情景。
果不其然,黃元山早已嚴陣以待。而事已至此,且隨機應變。只是今日的狀況,似乎大大的不妙啊!
七道人影相繼停了下來,已然將四方死死困住。幾道御劍的人影適時飛起,在半空中來回盤旋不已。再遠處另有修士層層佈陣,堵住了最後的各處退路。
與此同時,叱呵聲響起——
“你便是那個大鬧嶽華山,劫掠北陵島,殺我無數弟子,搶我仙門典籍的無咎?老夫項成子在此,務必要將你帶回嚴懲。膽敢不從,殺無赦——”
“有道是,浪子回頭金不換。無咎,速速隨我二人返回靈霞山聽候發落!”
“公孫無咎,此前舊怨未了,紫全前來討個說法……”
“大膽無咎,你竟敢混入劍冢,殺我弟子,毀我萬劍峰,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
無咎循聲看去,一一拱手行禮。
他已恢復了往日的神態,滿不在乎地揚聲說道:“妙閔、妙山,幸會呀,當日一別,甚為想念。實話實話,我很想跟隨兩位長老返回靈山。紫全,我也真的很想給你一個說法。項成子門主,久仰、久仰。還有黃元山的三位高人,失敬、失敬!”他招呼了一圈,無奈又道:“各家都想要我的命,奈何本人分身無術!至於何去何從,還請諸位定奪!”
他話語輕鬆,神情坦蕩,像是窮途末路的釋然,乾脆擺出任宰任殺的架勢。而話中的意思卻也簡單明瞭:人命只有一條,容不得幾家搶奪。究竟如何取捨,還請商議過後再行定奪。
項成子與紫全,站在東側的百丈之外。他回頭瞪了紫全一眼,轉而沉聲道:“諸位道友,我定要將他帶走,死活不論……”
西側的兩位老者,乃是妙閔與妙山,彼此換了個眼色,出聲道:“項成子門主此話差矣!他是我靈霞山孽徒,自當由我靈霞山處置之後,再交由各家發落……”
“豈有此理!”
雙方話音未落,另外一方頓時不滿起來。
黃元山的三位老者面面相覷,其中的龔元往前一步,厲聲又道:“那個無咎在劍冢內闖下大禍尚未懲治,豈能任由諸位將他帶走?”
“龔長老稍安勿躁,凡事有先後……”
“項成子門主所言有理!事起靈霞山,當由我靈霞山先行決斷。更何況沒有我師兄弟的及時提醒,那個無咎早已逃走。他的遁法,頗為驚人……”
三方爭執之際,無咎反倒清閒起來。他見眾人吵得熱鬧,咧嘴呵呵一樂,乾脆在原地踱著步子,不忘趁機東張西望。
正午的日光,煞是明媚。
只是半空中飄著禁制,還有築基高手踏著飛劍來回巡弋。不用多想,天上的去路已然斷絕。
鬱郁的山谷,風景秀麗。
而山谷的東西兩端同樣有人把守,顯然不容逾越。尤其是十餘里外的山峰腳下,竟然聚集著數百個修士,雖然盡為羽士弟子,卻人數眾多而聲勢浩大。再加上六位人仙修士,以及遍佈四周的禁制,渾如銅牆鐵壁一般,即使十面埋伏也不過如此!
想不到妙閔與妙山,竟然從靈霞山一路追了過來。兩人這般鍥而不捨,固然為了神劍,或是索取自己的性命,而除此之外,難道沒有另有的企圖?
咦,倒是忘了祁散人。祁老道曾經言之鑿鑿,要在關鍵時刻前來接應,如今根本不見人影,他此時又在哪裡?他莫非是為了躲避妙閔與妙山兩位長老,這才藉口閉關而再次欺騙了自己?
老道啊、老道,我今日栽在此處,活該倒黴。不然的話,定要尋你討個明白。我已從五把神劍之中,猜到了幾分陰謀的味道!
無咎在原地轉了兩圈,回頭看向來處。
數十丈外,便是來時的劍冢門戶所在。門前的石碑下,聚集了兩百多位修士,也都是神情戒備,一個個如臨大敵的樣子。其中的兩個貌美女子,倒是惹眼。而劍冢已然關閉,倖存的修士應該均在此處。不過,似乎少了一個人,那個老頭呢……
“諸位道友,聽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