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乃我二人屬下,奉命特來接應!”
“此間事了,理當歸宿歇息!不知那人下場如何……”
松犬與山狼一溜小跑,趟過泥濘,爬上堤壩,雙雙好奇張望。
苦役也有規矩,嚴禁夜不歸宿。如今派來監工接回屬下,當為應有之義。
結巴深以為然,鬆了口氣,抬手指點,得意分說:“那人在劫難逃……哎呀……”
他話音未落,失聲驚呼。來到身旁的松犬與山狼竟然趁其不備,一把將他狠狠推了出去。
結巴很慘,不通水性。尤其深陷沼澤,切忌慌亂。他“撲通”砸入泥塘,一陣拼命掙扎,卻被泥水淹沒頭頂,轉瞬之間沉了下去。
松犬與山狼拍了拍手,相視奸笑——
“嘿嘿,回頭再收拾他餘下的三個同夥……”
“竟敢與我兄弟爭權奪利,哼哼……”
姜玄帶著眾人衝出地下,隨即踏起劍光。
少頃,抵達孤島的最南端。
他緩緩收住去勢,低頭俯瞰。
孤島的四周,盡為黑水沼澤,不斷冒著水泡,並散發著陣陣的惡臭。而腳下的黑澤,更是翻湧加劇。淺而易見,這便是地下泥水的排洩之處。
“為免意外,且以黑澤島方圓十里為界而嚴加搜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隨著一聲吩咐,眾人各自散開,不肯放過每一寸地方,只要抓住那個逃走的小子。
姜玄本人則是踏著劍光,在半空中緩緩盤旋。而半個時辰之後,依然不見異常。即使傳音詢問,四周的同伴也是一無所獲。他稍稍落下身形,循著流動的黑澤,在惡臭瀰漫的湖面上繼續搜尋。
又過了半個時辰,已遠離孤島十餘里。
姜玄收住去勢,鬱悶不解。
難道那個無咎,已被禁制吞噬,並沉入湖底,化成了一堆白骨。如若不然,他為何沒有動靜呢?
記得元山門在此闢陣法以來,還沒有人能夠活著逃出黑澤湖!
姜玄想到此處,鬱郁稍緩。而他尚未作罷,又神色一凝。
只見不遠處的黑澤中,隨著泥流漂浮著一塊腐爛的獸皮,並有泥土堆積,渾似一個兩三丈方圓的小小浮島。而便是那浮島的旁邊,有成堆的汙穢之物在伴隨著緩緩往前漂流。
姜玄的兩眼一亮,旋即踏著劍光落在浮島之上。當他再次凝神檢視而確鑿無誤,禁不住又怒又樂:“呵呵,差點被你走脫!”
隨流漂浮的汙穢之中,藏著一截烏黑的樹幹。若非留意,那就是枯死腐爛的樹幹。倘若細瞧,卻又分明是個人形。
或者說,有人裹著汙泥,藉助玄氣遮掩,企圖矇混逃脫。
果不其然,那截樹幹翻動了下,旋即吃力爬上浮島,呈現出一個人的軀體,又伸手抹臉,露出一口白牙:“我閒逛至此,為何壞我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