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太冷了……”
“我有修為護體呀,緣何酷寒難耐……”
“哎呦,我繼續飛……”
當冥風停歇,一道嬌小的人影繞過山石悄然走來。
“冥風口,乃天地生成,禁制古怪,故而風過之時,有催魂斷魄之險,且吞噬修為,愈是抵抗威力愈強。不妨聽之任之,或也淬體猶未可知呢!”
“醜女,你見識不俗哦……”
“不當我是兄弟了?”
“唉,我休想活著離開星海宗了,怕兄弟難過,從此情斷義絕!”
“你倒是仁義!來,飲口酒,祛除寒氣……”
“嘿,兄弟懂我!”
無咎聞到酒香,抬起頭來,依然帶著鼻涕冰碴,而兩眼中卻是閃爍著笑意。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醜女,她倚在青石旁,自然而然地順手拈去某人的鼻涕,又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巧的陶罐,示意道:“不必客氣……”
無咎又怎會客氣,急忙張嘴。陶罐內裝著的酒水,不過一斤,被他一口吸盡,頓時火辣入懷。他稍稍閉眼,久久默然,隨後酒氣長吁,搖頭晃腦道:“寒池殘荷人傷悲,縱情千古買一醉……”
醜女如同往日一般,照顧著這個將她當作兄弟的年輕男子。或許同為人族的緣故,亦或是同病相憐。至於真正的緣由,只怕沒人知曉,也沒人在意,正如她清掃弟子的身份,卑微且不惹人注目。她見無咎貪酒的模樣,不禁微微含笑。而當她聽到對方隨口唸出的兩句話,卻神色微凝,悄悄轉過身去,黑髮的背影透著莫名的寂寞。
“哎呀,兄弟何來的燒酒……”
無咎依然回味在燒酒的火烈中而意猶未盡,即使脫口而出的兩句詩詞有些莫名其妙,他也沒有多想,只管驚喜問道。
“偶爾下山,採得五穀,以俗法釀製,權作嘗試而已!”
“再來幾罐才夠痛快,也算是為我來日壯行!”
“沒了!”
“兄弟,所釀燒酒,莫非都被你私吞了,不仗義啊!”
“……”
“嘿,說笑而已,不當真。咦,你緣何悶悶不樂?”
無咎見醜女始終背轉身子,話語清淡,只當她心有鬱悶,不料對方忽而轉過身來,竟帶著埋怨之色叱道:“為何與你壯行?你給我聽著,你死不了……”
這女子不僅心地善良,還是一個性情中人。或許彼此熟稔的緣故,她醜陋的神態中竟然多了幾分莫名的關切。
無咎不以為然,咧嘴微笑。
醜女見他玩世不恭的樣子,似乎有些無奈,稍稍遲疑,又道:“切莫自暴自棄,戊名長老答應放你一條生路!”
無咎微微愕然:“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