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信與馮宗緊隨其後,同樣怒吼不已:“元天門弟子,衝出金吒峰——”
與之瞬間,一道道御劍人影拔地而起。
無咎尚自目瞪口呆,猛一激靈,便要藉機離去,卻又咬牙轉身而接連疾遁不止。數百丈外的山谷角落裡,一高大、一矮小兩道人影猶在混亂中不知所措,他飛身撲了過去,一手抓著一個,旋即化作一道光芒急躥而去。
雲霧破碎,風聲呼嘯。千丈山谷,轉瞬即出。
但見十餘里方圓的山谷之上,霧氣翻騰之中,一道道人影相繼冒了出來,繼而又劍光閃爍而你追我殺不斷。
無咎抓著兩人,不敢停頓,也來不及看清四周的情形,只管祭起冥行術,直奔遙遠的空曠處。
須臾,千里之外。
一片山頂平坦,遠近無遮無攔。
無咎就勢落下,並鬆開雙手。
“無咎,多虧了你當機立斷,真是兇險……”
“天吶,元天門羽士弟子,僅逃出我一人?”
“無暇多顧啊……”
“眾多師兄師弟,豈不是難逃一死?”
“唉……”
“怎會這樣子呢?”
“我也不知道啊……咦,何至於哭泣……”
“沒……沒有,只是心裡難受,不知以後如何……”
“唉……”
師侄倆僥倖脫困,顧不得僥倖,顧不得歇息,各自在山頂上來回徘徊。其中的阿三,大眼睛泛紅,便好似最後的夢境坍塌,傷心難耐之餘,竟給他擠出兩滴淚水。阿勝則是垂頭喪氣,一臉的茫然。
本想遠赴異域,修行歷練,十年期滿,便可迴轉仙門。誰料部洲之行,卻是一場死劫。即使瑞祥門主,也遭到追殺而不知去向。餘下的同門,更是折損殆盡。如今伶仃飄搖,直叫人心灰意懶。
“無咎……”
阿勝徘徊片刻,轉過身來。不知從何時起,那個出自他門下的弟子,成了他的倚仗。或者說,唯一的倚仗。不過,他此時有些心慌。因為那個熟悉的弟子,似乎愈發陌生而難以捉摸。
“師兄……”
阿三漸漸恢復了常態,自然而然想起了他的師兄:“此地不宜久留,金吒峰的高手隨時都將追來……”
無咎抱著臂膀,獨自面對著來時的方向。衣襬隨風,亂髮飄揚。他依然眯著雙眼,默默凝神不語。當兩位同伴走到身旁,他這才幽幽問道:“兩位是否聽說過玉神殿,以及玉神殿的祭司?”
“不曾聽說。”
“也不知曉。”
阿勝與阿三,回答得很乾脆。他二人身份低微,所知曉的僅限於賀洲仙門的各種傳聞軼事。
無咎點了點頭,不再追問。
阿三催促道:“師兄,還是找個地方躲起來吧。倒不如安穩幾日,總好過被人追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