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絲網從天而降,幾根棍棒、鐵叉呼嘯而至。
屋內竟然藏著埋伏,一個漢子與兩個中年婦人,應該守候多時,惡狠狠撲了過來。
咦,莫非本人洩露行蹤,否則怎會設伏以待?
而如此陣勢,未免有些倉促輕敵。
無咎還是嚇了一跳,慌忙抽身躲避,甘水子猝不及防而跌跌撞撞,少了幾分默契。他一把攬住甘水子的腰肢,強行躥到角落,堪堪躲過絲網,卻躲不過棍棒與鐵叉的攻勢。他抬手抓出狼劍劈出一道紫色劍芒,不忘低沉喝道:“公孫,揍她——”
“鏘”的金戈炸響,五股鐵叉崩斷兩根利刃,而對攻的雙方,皆踉蹌後退。
無咎撞在牆壁上,甘水子則是直接摔倒在地。他顧不得手臂酸脹,揮舞狼劍逆勢而起。屋內逼仄,難以討巧。而即使他聲稱天賦異稟,被迫硬拼之下,也不過是稍占上風,月族的強悍可見一斑。
“喀嚓——”
“砰、砰——”
與之瞬間,一高大黑壯的漢子霍然現身,掄起玄鐵劍,左劈右砍。兩個中年婦人也是身高體壯,卻架不住鬼偶公孫的兇猛,手中的棍棒頓時折斷,雙雙慘哼著倒飛出去。
“公孫,不得殺人!”
無咎揮劍往前,適時大喊一聲,似乎危難之中,仍然不忘正義本色。恰逢月族漢子迎面撞來,他腳下趔趄,彷彿摔倒,卻猛然俯身而奮力一躥,竟從對方的兩腿間穿過,順勢搗出一拳。
陰損啊!
漢子全無防備,疼得“嗷嗷”大叫。
無咎卻觸地彈起,腳尖蓄力,“砰”的踢了出去,正中那漢子的耳門。高大粗壯的身軀,“撲通”癱倒在地。
與之瞬間,又是“撲通、撲通”兩聲。
只見公孫如法效仿,拳打腳踢,將兩個兇狠的婦人打得雙雙昏死過去。
無咎轉過身來,抱怨道:“哎呀,女人殺不得,更打不得,給我回去閉門思過!”隨其抬手一招,公孫被他收入神戒,旋即又搖了搖頭,嘆道:“莽漢啊,不懂憐香惜玉!”
甘水子已從角落裡爬起,餘悸未消,卻又忍受不了某人的裝模作樣,輕聲啐道:“呸,虛偽……”
無咎卻咧嘴一笑,滿不在乎道:“嘿,論起虛偽,本人遠遠不抵令師的修為高深!而眼下此時,你還是跟我走吧——”
甘水子欲辯無言,只得默默上前。
兩道人影循著石梯,飛縱而上……
須臾,四方開朗。
寬敞的洞穴,情形如舊。而高大的石座上,依然不見長者的身影。
無咎帶著甘水子,橫穿洞穴而去。洞穴的四周環繞一圈洞口,其中的一個,便是通往星月谷的棧橋。來回走過兩趟,應該記得清楚無誤。他直奔洞外,而身旁之人卻拼命掙脫——
“瘋了不成,快快止步!”
甘水子察覺兇險,失聲驚呼。洞外霧氣虛無,分明就是斷崖峭壁。倘若就此前去,豈不是自尋死路?
“道友,疑神疑鬼要不得!”
無咎根本不容掙脫,一把將甘水子夾在腋下,抬腳衝出洞外,賣弄道:“有云,目睹而不見,來往兩界天。咦,橋呢……”
人在洞外,應該踏在棧橋之上,而腳下懸空,曾經的棧橋已無影無蹤。他左右張望,回頭一瞥,急忙抽身而退,卻為時已晚,直直往下墜去,併發出一聲哀嘆:“唉,那王座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