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三道人影突然躥上塔頂。
梁丘子師徒,與黃元子,見某人施展神通,便已有所猜測。此時見他瘋狂採掘五色石,再也忍耐不住,急忙往上衝去。果不其然,置身塔頂的瞬間,靈氣洶湧,遲滯許久的法力修為暢通無礙。三人振奮不已,各自飛劍在手便要有所收穫。
而塔下守著一群漢子,正等著廣山迴轉,以便族中的長者,最終有個著落。誰料那個年輕人,竟然動手毀壞玉塔。如此倒也罷了,他畢竟有個尚未確認的長者頭銜。而餘下的三位外族人,豈敢放肆?
眾人面面相覷,旋即大怒,各自叫嚷著,便奔著塔頂撲來。
與此剎那,一聲斷喝響起——
“三位道友,給我住手!”
劍光歸隱,有人“啪”的一甩袖子而凜然正義道:“此乃我月族寶物,豈容外人窺覷?”話音未落,古怪的方言再次響起:“本人在此,各位稍安勿躁!”
梁丘子三人只想搶個便宜,卻見腳下的數尺寬處,直至環繞玉塔的四周,所鋪設的五色石已被盡數劫掠乾淨。風捲殘雲,一塊都沒剩下。估摸算來,至少上萬晶石落入某人的囊中。想要繼續採掘,唯有掀開當中的白玉圓盤。誰料對方獨佔了好處之後,竟然出聲阻攔?
“你無恥……”
“道友……你何時成了月族中人……?”
“老弟,你說法可笑……”
梁丘子三人始料不及,出聲叱呵。
而那群月族的漢子似乎有所顧忌,倒是停了下來,卻又緊緊守著玉塔,再不肯離開半步。
“嘿,是否月族中人,由我說了算!”
無咎站在塔頂的另一側,打量著面前的白玉圓盤,帶著狡黠的神情而咧嘴一笑,接著又道:“這便是月光之輦,如何驅使呢?”
梁丘子搖頭不語。
某人不是無恥,而是無賴。
黃元子道:“你搶了五色石,又要奪走月光之輦?倘若長者到來,豈肯罷休!”
“什麼叫又搶又奪,說話難聽!”
無咎張口駁斥,示意道:“你我何妨藉助這件寶物,返回飛盧海?不過——”
黃元子看向梁丘子,雙雙眼光一亮。
卻見無咎扭頭遠望,又道:“而所謂的後者繼任,前者輪迴,究竟何意?”
……
山谷中,情形如舊。一大一小兩尊石像,寂靜依然。
不過,在那女子的石像前,默默坐著一位老者的身影。歪著頭,銀鬚銀髮隨風顫抖,滿是皺紋的臉上,兀自帶著淡淡的笑容。卻兩眼微閉,氣息與生機全無。
在此處獨守了最後三個月,他終於走到了三百年時光的盡頭。或有遺憾,或有追思,或有情愫,或有旖旎的往事,皆隨風逝去了。
廣山與兩位同伴,順著山谷奔跑而來,遠遠有所察覺,旋即放慢了腳步。
三人走到老者的面前,默然片刻,然後單膝跪拜,各自唏噓不已。
長者去世了!
星月一族,有個規矩,每當新的長者繼任,便是前任長者踏入輪迴的那一刻。眼前的這位長者,與曾經的長者,雖然相伴廝守數十載,而當他登上長者之位,他的心上人便魂歸天外。除了那位美貌的長者,沒人知道他的姓氏,只知道他守著石像,守護著蟾宮月族,直至今日此時。而當又一人的掌心呈現月光之印,他終於達成諾言,帶著曾經的夢想,如約踏上輪迴之路……
三位漢子跪拜片刻,站起身來,雖然臉上帶著哀傷,卻各自如釋重負般地嘆了口氣。
長者雖然地位尊崇,卻過於軟弱,且循規蹈矩,以致於日趨沒落的月族難有作為。而逝者已逝,月族終將傳承不息!
廣山與兩位同伴交代幾句,想掩埋長者、料理後事,卻又猛然轉身,旋即抬手一揮。
三人不作遲疑,返身奔向來路。
轉眼之間,星月谷,就在前方。
卻見山谷之中,當間的玉塔之上,光芒隱隱,人影混亂……
廣山焦急萬分,揚聲大喊:“不得妄動月光之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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