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世上還有人顧及本人的名聲,真是難為了諸位……”
“長者乃月族至尊,誰敢睥睨……”
“不要張口、閉口長者,我年輕著呢,喚我兄弟,或無咎皆可……”
“禮不敢廢……”
“我如今化名無先生,便喚我一聲先生吧……”
“拜見先生!”
廣山與兄弟們嗓門洪亮。
無咎聳聳肩頭,無可奈何的樣子。恍惚之間,好像又回到了當年的風華谷,而面前的不再是那群天真爛漫的孩童,而是一個個身高丈二的兇猛大漢。他又擺了擺手,命眾人起身,無意中看向右手,禁不住猛然攥緊掌心而默默看向那黑沉的夜色。
一不小心,得到一個沒有大用的月光之印,從此便稀裡糊塗成為了月族的長者,還有百餘位族人,以及十二位赤膽忠心的猛漢。真是麻煩!而若是撒手不管,星月一族前途渺茫。
也拒絕不了啊!且不說自己貪圖便宜,難以否認,難得這群漢子如此信賴自己,又不辭辛苦追來,真的無從拒絕!
權當多了十二位夥伴,接下來又將如何安置……
“先生!”
無咎想著心事,循聲看去。
顏理等十一位漢子,就地坐下沙灘上歇息。而廣山卻從後背解下一個包裹,從中拿出一套銀光閃閃的鎧甲。
“先生,我月族共有二十四套上古傳下的星月銀甲,皆傳承到人,怎奈折了一位兄弟,便空餘一套銀甲,故而此番帶來,留作先生防身之用!”
“折了一位兄弟?”
“正是你的那位夥伴所殺,他人在何處?”
“公孫?他死了……”
“且罷,否則我饒不了他!”
“這……給我的?”
“嗯,也算是兄弟們送給先生的見面禮。”
在地下蟾宮的時候,鬼偶公孫殺了一位漢子,而他早已粉身碎骨,自己卻得到一套星月銀甲。
無咎的神色中多了幾分愧疚,伸手接過銀甲。看似沉重堅硬的銀甲,入手卻極為輕柔,隨後抖開,便如一件披風而顯得極為寬大。他不由得催動法力,並浸入神識檢視。誰料眼前一花,手上一空,整個人已被銀甲包裹,竟極為的合體輕便,尤其帶有腳甲與頭鎧,上下密不透風,便是兩隻眼睛也蒙了一層淡淡光芒,猶如月華,從中穿透看去,全然察覺不到黑暗的存在。而體內的修為、法力,以及神識,皆暢通無礙。
“咦,好一套神奇的星月銀甲!”
無咎見時過銀甲的威力,而穿戴身上又是另番感受。他不禁抬腳走了幾步,雖然不比廣山等人的壯碩威猛,原本頎長的身軀卻盡顯無疑,倒也威風凜凜而神異不凡。
月族的漢子們面帶笑容,交口稱讚。
廣山也是連連點頭,欣慰道:“據說此甲乃神人打造,加持法力,威力更勝一籌,果然不假……”
無咎沒有心思琢磨銀甲的好處,自言自語道:“又佔了便宜,也罷……”他心念一動,身上的銀甲到了手中,被他順勢收歸神戒,然後返身坐在之前的那塊礁石上,伸手拿出十餘壇穆家的老酒。
“兄弟們,飲酒!”
“多謝先生!”
男人好酒,月族的漢子亦然。何況此番辛苦終於有了找落,而長者也不再敷衍躲避。一度陷入絕境的月族,再次有了指望。眾人抓起酒罈,一個個開懷痛飲起來。
無咎也抓起一罈酒灌了幾口,卻有些心事重重,喚道:“廣山……”
廣山坐在一旁的沙灘上,舉著酒罈,誠懇道:“好酒!”
“唉,從此多了十二個飲酒的傢伙,再加上吃喝,夠我操心的……”
無咎嘟囔一句,無奈道:“且說說族人安置所在,又如何生存,諸位何時返回,我又該怎樣相助。此外,還有沒有別的見面禮呢,你譬如月族的典籍,功法,寶物,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