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冠山島的韋家入駐之後,院前院後便多了一層禁制,而且院子裡有人走動,門外有人把守,使得荒廢已久的所在,漸漸多了幾分人氣。
無極島之行,韋家應該來了十九人,如今卻少了一位,竟然沒人聲張。不過,他曾經閉關的小屋,已修復了屋門,並多了幾層禁制,似乎處於嚴密監視之下。
這日的午後,院子裡的情形如昨。
居中的三間正屋,成了韋玄子的靜室;相鄰的屋子,住著六位人仙高手;餘下的幾間屋子,則是十位築基弟子的住所。卻有兩人不住屋子,一個韋春花,在門廊的盡頭盤膝而坐,神識中死死盯著不遠之外的那間小屋;另一位則是韋合,根本沒有分配屋子,而是被韋柏派往院門,讓他從外事弟子,變成了守門弟子。
“韋師叔,你過河拆橋啊……”
韋合獨自坐在院門外的臺階上,暗暗腹誹。任憑山谷的景色如畫,也排解不了他心頭的鬱悶。自己辛辛苦苦修葺屋子,捱打受怕,到頭來不僅沒有棲身之所,反倒要看守院門而餐風露宿。而稍有不測便溜之大吉的韋柏師叔,反而受到師祖的嘉獎。看來自己還是修行不夠,當以此誡勉而奮發有為。
“吱呀——”
有人開啟院門。
韋合回頭一瞥,含笑起身:“師兄、師姐——”
院內走出兩人,男的健壯威武,女的清秀可人,正是韋山子與韋秋蘭,卻只是點頭示意,旋即便要結伴離去。
韋合慌忙伸手阻攔:“韋柏師叔有交代,嚴禁弟子外出,兩位……”
韋山子昂首挺胸,不置可否。
韋秋蘭卻豎起柳眉,嫌棄道:“讓開——”
韋合訕訕一笑,勸說道:“師姐,如今置身異地,不能不多加小心!”
“哼,屋內潮溼不堪,難以靜坐入定,我要去鎮上購買床榻!”
“你乃女子,獨佔一屋,榻幾齊全,怎會難以入定呢?”
“看好院門便可,休得多管閒事!”
“師姐,我也是好意……”
“哼,你口口聲稱,嚴禁弟子外出,那人是誰?”
“誰……無師弟……”
正當二人爭執之際,一道人影橫穿山谷而來。
那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身著灰舊的長衫,一頭黑髮隨風擺動,身形步法極為飄逸。不消片刻,已到了數十丈外。其清秀的面龐,入鬢的劍眉,含笑的嘴角,以及漫不經心的隨意模樣,正是曾經的守陵弟子,無先生。
韋合愕然不已:“無師弟,真的是你?”
“嗯,你不認得我了?相隔數日而已,人情涼薄如斯……”
來人真的是韋合口中的無師弟,也就是無咎。他失蹤多日,終於現身了,卻好像遊山看水歸來,顯得頗為的輕鬆。而他剛剛抵達門前,立足未穩,韋秋蘭像是被他嚇著,舉起雙手,腰肢一扭,竟轉身跳進院子,隨即叫聲響起——
“姑母,那人就在門外……”
韋山子更為果斷利索,竟騰空而起,瞬間衝出去十餘丈,然後“砰”的兩腳落地,恰好擋住了無咎的退路。看他的架勢,只要稍有不測,便將拔劍相向。
韋合卻有些不知所措,語無倫次道:“師弟呀,你去向不明,大禍臨頭了,是否與無極山莊有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