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鬚髮灰白,相貌清癯,粗布長衫,應該也是位修士,卻又看不出修為,只管抓著酒罈一個勁地猛灌,任憑酒水飛濺也不在意,渾似一個不修邊幅的好酒之徒。
“哎呀,邋里邋遢,成何體統,此處人來人往,便不能有所收斂……”
老婦人在悄聲抱怨。
“老婆子,要你多管閒事!”
老者放下酒罈,意猶未盡般地吐了口酒氣。
“你……不聽人勸的老東西!”
“嘿,我也成了老東西,春花姐息怒……”
老者嘿嘿一樂,抱起酒罈又是一陣猛灌。
而既然有了春花姐,與她鬥嘴的自然少不了無先生。
老者正是無咎。
此前,一行搭乘海船而來,距金盧島尚有千里,無咎與韋春花等人便捨棄了海船,一來避免人多勢眾而惹來猜疑,再一個也是為了廣山等人的安危著想。而金盧島高手雲集,唯恐遇到仇家,他索性易容改貌,化成老者的模樣,隨後又以謹慎起見,與韋春花結伴而行。一個老頭,一個老太太,倒也相得益彰,卻總是拌嘴不斷。
而韋柏陪同喬芝女三人,也住進了這家客棧,卻只當是陌生人,誰也不認識誰。
如此小心也是無奈,誰讓他無先生的仇家多呢。
仙盧客棧,不負其名,入住的客人,均為修仙者。即使掌櫃的與夥計,也同為仙道中人。
韋春花雖然坐在桌前,卻不吃也不喝。她一邊關注著客棧內外的動靜,一邊小聲提醒道:“此處高手雲集,不妨換一家客棧?”
無咎倒是不以為然,打了個酒嗝道:“眼下只是八月末,距九月初九,尚有十餘日呢,料也無妨……”
而韋春花還是愁眉不展,擔憂道:“仙盧客棧,乃是金盧鎮最大的客棧,來往的高手,均要在此落腳,我是怕……”
“嘿,來之安之!”
無咎依舊是滿不在乎,卻放下酒罈,低聲詢問道:“喬芝女何時拜見那位高人?”
“明日午時!”
“嗯,一旦明日有了分曉,你我離去便是!”
“而錯過那位高人的大喜之日,豈不可惜?”
“他是喜是憂,關我屁事。而老婆子莫要忘了,屆時高人云集,你我留在此地,純屬自討沒趣!”
“說的也是……”
“且外出一趟,看看你的陣法如何。”
“而韋柏他……”
“命他陪著喬芝女,那傢伙動了春心……”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