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寬闊的湖面,怕不有十數里方圓。人在橋上,彷如行在水中。恰好一輪彎月爬上山頭,湖面與之倒映,霎時月華盪漾,波光粼粼,景色旖旎。
無咎與韋春花、韋柏,尾隨眾人而行。
無先生似乎興致盎然,不是拍拍棧橋的欄杆,便是勾著腦袋,看著橋下的湖水,而揮袖之間,突然“咚”的一聲,似有物品墜落,湖面上濺起幾點水花。
“大膽!天心湖上,誰敢不守規矩?”
有人大聲叱呵。
無咎雖然落後,而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位山莊弟子,顯然在監視著眾人的一舉一動,
無咎急忙揮袖一捲,一個裝著丹藥的玉瓶從水中飛出。他抓住玉瓶,回頭示意:“嘿,如此美景,使人陶醉忘我,故而失手墜物,恕罪、恕罪!”
“哼,不得輕舉妄動,否則逐出山莊!”
山莊的弟子只當他沒有見過世面,訓斥一句,不再追究。
原來這片湖水,名為天心湖。
而湖面上頗為寂靜,稍有聲響,便引得眾人看來。見是一位猥瑣的老者在惹麻煩,皆嫌棄不已。
便是韋春花也忍不住連連搖頭,低聲抱怨道:“哎呀,難得如此場面,你卻不知檢點,同道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
“嘿嘿!”
無咎也不辯解,訕訕一笑。
繼續循著棧橋而行,三、五里過後,抵達湖中的一座小島,或一方白玉打造的亭臺。小島足有百丈方圓,高出湖面三尺,四周建有迴廊,當間的石坪擺放著蒲團、石几,顯然便是宴會賓客的所在。而小島的正北,另有棧橋彎曲而去。數十丈外,一座三層的樓臺聳立在湖面之上。可見樓臺的匾額刻著三個大字,龍舞閣。
“諸位,請自行就座!”
小島的北端,也就是臨近龍舞閣的一側,另有一方三層石階拱衛,石柱環繞的石臺。之前的山莊弟子,站在石臺的階梯上,衝著四方拱了拱手,大聲道——
“本人乃山莊的外事弟子,龍茂。此乃天心島,酉時一刻,喜筵開始,祭司大人將偕同新人與諸位高人前來同賀同樂!而亥時,為吉時,新人飲罷合巹酒,慶典禮成。而筵席將通宵達旦,諸位不妨盡歡,待明日拂曉,再離去不遲!”
交代完畢,自稱龍茂的山莊弟子轉身走開。
在場的修士紛紛找地方坐下,並湊向北端的石臺,以便到時候能夠與龍鵲祭司有個互動,藉機混個臉熟、套個近乎。
而無咎則是在四處亂逛,又順著迴廊轉了一圈,見韋春花招手示意,這才慢慢走了過去。
三人落座的地方,遠離石臺,卻靠近迴廊以及來時的棧橋。
小島雖有百丈的方圓,而兩百多個仙道高手,倒也濟濟一堂,到處都是晃動的人影。
無咎與韋春花、韋柏坐在一起,留意著四周的動靜。
他抬頭看著天色,嘀咕道:“大喜的日子,這般黑沉沉,不吉利啊……”
九月深秋,晝短夜長,再加上四面環山,此時的天心湖已然是夜色降臨。而天心島上卻黑暗沉沉,與莊外的喜氣景象截然不同。
“哎呀,禍從口出,慎言!”
韋春花提醒一句,顯得很不耐煩,而片刻之後,又暗中傳音道:“天心島與棧橋,設有陣法,並未開啟,龍舞閣與天心湖的四周,禁制重重……”
無咎伸手敲擊著石几,衝著不遠處咧嘴一笑。
幾丈之外,坐著午道子、康玄與卜成子。三人本想佔個上座,卻晚了一步,又不便相爭,只得擠在角落裡,而鬱悶之餘,恰好撞見某人的笑臉,各自只覺晦氣,乾脆背轉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