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咎,他怒了。
而他惱怒的不是受人指使的阿年,也不是尾介子的陰謀,而是毀了這喜慶場面的戊名與韋尚。十八年了,終於找到醜女兄弟,也就是靈兒,本該順利相認,卻被接二連三阻撓。而如今好不易相認了,飲酒慶賀也不能夠。究其緣由,還不是那兩個傢伙弄巧成拙?
戊名與韋尚則是有苦難言,雙雙悶不吭聲。
其中的戊名,更是一肚子的苦水。
他帶著靈兒,費盡心機,這才潛入翼翔山莊,兀自小心謹慎而唯恐露出破綻。誰料突然來了一個姬散人,先是盯梢,又是言語試探,接著呈現出一身詭異的修為,最後乾脆聲稱只為找人而來。找誰?公然的挑釁啊!為了靈兒的安危著想,他不得不鋌而走險。不料所要對付的,竟是靈兒念念不忘的那個人。如今陰差陽錯而陷入困境,又怪誰來?
而無咎摔了酒罈子,怒斥一句,並未深究,踏空而起。
四周的弟子隨其騰空,便要發動攻勢擋住他的去路。重圍之下,絕不容任何人逃出此地。
“尾介子,想知道我是誰,便讓你的徒子徒孫滾開,否則我管殺不管埋!”
無咎離地十餘丈,昂首而立,“啪”的背起雙手,話語中透著有恃無恐的邪狂氣勢。
“一個地仙三層的小輩,口氣倒是不小!”
尾介子站在三十丈外,衝著無咎凝神打量,然後衝著左右搖了搖頭。待弟子們稍稍退後,他不無好奇道:“莫非,你才是罪魁禍首?與老夫說說,你究竟是誰?”
與其看來,有著地仙八、九層修為的戊名與韋尚,才是真正的高手,至於其他人,根本沒有放在他的眼裡。誰料恰恰是這兩個高手,竟然遭到一個年輕人的訓斥。淺而易見,這個年輕人或許大有來歷。
“嘿!”
無咎突然邪邪一笑,嘲諷道:“一個玉神殿的祭司,竟然不知本人的名頭!”
“呵呵!”
尾介子的耐心不錯,或許他只想弄清楚賊人的來歷。何況四面重圍,他不以為對方還能逃得出去。他微微冷笑一聲,道:“老夫孤陋寡聞,尚不知眼前的高人又是哪一位?”
“本人無咎!”
無咎擺足了架勢,而報上字號的時候,話語聲突然低了下來,很心虛的樣子。
“哦,無咎……”
尾介子重複一句,似乎沒聽清楚。
無咎卻低頭看向山谷中的眾人,神色怪異,並狠狠盯著戊名與韋尚,似乎在暗中示意、或告誡,又衝著靈兒笑了笑:“嘿,本人的名聲欠佳,真怕嚇著這老兒……”
“你是無咎?”
尾介子好像真的被嚇著了,禁不住提高嗓門。
無咎站直了身子,略有靦腆道:“嗯……”
尾介子猶自難以置信,連聲發問:“你便是來自神洲,三十年前殺了叔亨祭司,之後又潛伏賀州,禍害部州,搗毀玄鬼殿,強闖萬聖山,大鬧龍舞谷,兇殘成性而無惡不作的無咎?”
“嗯吶……”
無咎不再裝模作樣,而是真的有些尷尬。他知道自己惡名遠揚,卻沒想到自己的惡名來得一點也不冤枉。三十年了,竟然惹下如此多的禍事。真的不敢想象,也不堪回首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