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咎大步緊跟,差點相撞。而那明澈如水的眸子,自然而然的話語聲,以及坦誠的神色,讓他有些無從面對,禁不住伸手拿出一物。
“靈兒,這個送你——”
是一朵乾枯的紅花,卻依然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雪蓮?”
靈兒的眸光一閃,很是驚訝的樣子。
“為我在神洲的北武島所得……”
“送我?”
“嗯……”
無咎當年曾經洗劫了神洲嶽華山的北武島,並將項城子所有的典籍,以及精美的擺設,洗劫一空。這朵雪蓮,便是其中之一,被他帶在身邊,早已忘了。突然見到靈兒拿出紅花祭奠仙兒,這才想起他身上也有一朵雪蓮,於是拿出相送,存心討好之外,也有彌補過錯之意。
“此花已然枯萎,莫非是說,我與它一般,人老色衰……”
“不、不……”
無咎察覺失誤,後悔不迭。
常言道,鮮花送佳人。誰會將一朵枯萎的花兒送給女子呢,著實不妥。
而靈兒已將花兒接過,湊在鼻端輕嗅,微微頷首,又道:“鮮花芬芳,不及陳香迷人。算你有心,哼!”
她哀傷猶存,卻已漸漸恢復常態,隨即腰身扭轉,款步往上,留下餘香淡淡。
無咎悄悄鬆了口氣,隨後而行,而片刻之後,忍不住問道:“靈兒,有關令尊的遺物,能否告知一二?”唯恐冒昧,他接著又說:“此事重大,若能助上一臂之力,靈兒儘管吩咐,本人決不推辭……”
他並非只是為了討好靈兒,而是真的想要出手相助。因為從靈兒的口中得知,冰禪子的遺物,不僅關乎著仙法傳承,還與傳說中的天書有關。一旦找到那件遺物,或能解開種種謎團。
這一回,靈兒倒是沒有敷衍,她一邊拾階而上,一邊應聲說道——
“家父曾經幫著孃親提升修為,卻徒勞無功。孃親的辭世,讓他悲傷之餘,自責不已,便想要找到傳承之法,以免我與仙兒重蹈覆轍。為此,他閉門苦修。而他曾與我提起,他無意中獲知了那篇天書的存在,唯恐殃及家人,便將有關信物另行存放。故而,他老人家閉關的洞府極為隱秘。當他終於參悟了傳承之法,突然接到玉神殿的召喚,於是傳信告知,但有不測,命師兄帶我前往他閉關之地獲取傳承,之後遠走高飛。許是匆忙所致,他老人家卻是忘了,沒有禁牌,沒人能夠踏入碧水崖半步……”
“哦,你所說的遺物,便是一枚禁牌?”
“家父不願家人參與紛爭,也從不讓我與師兄前往他閉關的洞府。故而洞府的禁牌,被他隨身攜帶。而他罹難之後,屍骸無存,隨身之物也被玉神殿的幾位祭司劫掠一空,其中的禁牌更是不知下落……”
“於是你想要獲取傳承,以及驗證天書的信物,務必要找到那枚禁牌,否則便難以返回令尊閉關的洞府?”
“正是如此……”
說話之間,石梯到了盡頭。寒冰覆蓋,疑似無路。而隨著光芒閃爍,一個洞口若有若無。
無咎跟著靈兒,繼續往上,剛剛踏出洞口,身後的洞口便已倏然消失。
卻見一輪紅日下,雪山起伏連綿,恰似萬里冰封,而四方蒼茫無際。忽又一陣冷冽的寒風撲面,更加叫人精神一振而胸懷大暢!
而置身所在,乃是冰峰之巔,僅有十餘丈方圓,倒也堪堪立足。
靈兒稍稍站定,揮手致意。
“兩位師兄,有無異常?”
戊名與韋尚,早已等候多時,而兩人應該也沒閒著,一直是留意著遠近的動靜。
“並無異常……”
“不見鬼族追來,你我該去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