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種種,已如實相告,季家的生死存亡,全賴於無先生的庇護與關照!”
經過了幾個時辰的遊覽與解說,季淵已將古境的由來,以及季家的處境,不加隱瞞的悉數相告。隨即他像是豁出去般,退後兩步,高舉雙手,躬身一禮。
有道是人心莫測,慾壑難填。弱肉強食,乃天地法則。
故而他還是有所擔憂,因為一個修為強大的地仙,能夠輕易毀了古境,滅了整個季家。如今他只能竭誠以待,祈求對方的寬恕與諒解。這也是他身為家主,或身為弱者的無奈。
“這又何必呢!”
無咎擺了擺手,道:“叨擾多時,也該告辭了……”
季淵直起身子,詫異道:“真的要走?”
“嘿!”
無咎笑了笑,道:“本人已三番兩次提出告辭,怎奈季家主盛情難卻。終歸是客走人安啊!”
“這個……”
季淵尷尬起來,遲疑道:“此前多有冒昧,甚是過意不去。又得無先生的饋贈,更加叫人羞愧難當……”
無咎笑容如舊,不置可否。
歸元卻有些不忿,出聲道:“無前輩,你我來到上崑山,尚未緩口氣,便遭無端攻擊,難得此地僻靜,歇息幾日再走又有何妨呢!”
阿年急忙附和:“莫說幾日,幾年也成啊!”
季淵似乎打定主意,順勢說道:“既然如此,三位請——”
無咎卻搖了搖頭,笑道:“暫歇幾日,不必另尋去處!”
“如何使得,且容我收拾幾間洞府……”
“此地空曠,無風無雨,靈氣充裕,用來歇息足矣!”
無咎撩起衣襬,在潭水邊盤膝而坐。
季淵只得作罷,摸出幾瓶丹藥放在草地上,聲稱來日再會,隨即踏劍而起。不消片刻,人已消失在水霧虹光之中。
歸元與阿年目送季家主離去之後,見地上的丹藥原封未動,各自喚了一聲無前輩,卻沒有得到理會。彼此相視一笑,伸手抓過丹藥分了,又閒坐不住,索性四處檢視起來。
無咎臨水而坐,雙目微闔,神色中透著些許倦意,而一雙眉頭卻微微淺鎖。
他的修為尚未恢復如初,亟待歇息。也正如所說,上昆古境與世隔絕,地處隱秘,且有季家的守護,倒是個安心靜修的所在。奈何心緒莫名,一時之間難以入定。
時隔多年,再次聽到“元會”這個名稱,還有元會之劫。或者說,元會量劫,又怎會不勾起往事,回想從前呢?
何為元會?
猶還記得,當初的自己,曾為之困惑,並與祁散人,有過幾次長談。
因為祁老道,之所以遭致暗害,出走仙門,並淪落成為風華谷祁家祠堂的看門人,便與元會量劫有關。
老道的師父與師祖,擅長占卜之術,並從一篇殘缺的典籍中,推算出一個天大的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