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咎點頭答應。
扎羅峰,位於部洲之南,地處遙遠,即使藉助雲舟,也有一個半月的路程。既然如此,倒也不必急於一時。
傍晚時分,雲舟落在一座高山之上。
高山足有千丈,俯瞰四方,景色壯闊,且陣陣涼風送爽。
眾人擺脫了酷熱,頗為快意,各自在山頂遊玩片刻,然後就地歇息。
巴牛見無咎的為人大度,且通情達理,便也漸漸沒了當初的拘謹,並試探著與其親近。他找了塊地方坐下,然後轉過身來,遙遙拱手,討好道:“當年也是荒唐,竟然與無先生為敵,所幸你念及瑞祥長老的情面,否則巴某焉有命在……”
無咎與靈兒、韋春花,坐在十餘丈外的一塊崖石上。廣山與兄弟們,則是散落四周,享受著山風的涼爽,一個個神態輕鬆。
“無先生,不愧為地仙高人,胸襟寬廣,可笑象垓等人不自量力……”
巴牛繼續奉承。
無咎笑了笑,並未應聲,而是陪著靈兒,欣賞著天邊的晚霞。
他喜歡雲霞,不管日出,或日落,那變幻的霞光都讓他為之痴迷不已。故而每到一地,每日的早晚,他總是舉目遠眺,沉醉於天地的美景之中。
巴牛稍顯尷尬,話題一轉——
“無先生,此番重返部洲,想必見到不少的故人……”
他躲在深山中修煉多年,對於外界的風雲變幻,以及無咎的來歷,皆一無所知。而他又不敢詢問,只能暗暗猜測。
“嗯……”
無咎終於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故人倒也不少,卻無久別重逢的歡愉……”
言下之意,他所見的故人,均為當年的冤家仇敵,而巴牛便是其中之一。
“呵呵,難道便沒有當年的好友?”
“好友……”
無咎回頭一瞥,似乎有些茫然,卻又默默無聲,轉而看向遠方。
巴牛更為窘迫,牽強一笑,然後摸出靈石,老老實實吐納調息。
靈兒察覺某人的神色有異,禁不住悄聲道:“是哦,我聽你說過,你有兩位好友……”
無咎依然沒有理會,兀自神色淡遠。而不過少頃,他突然雙眉舒展,嘴角含笑,伸手抓著靈兒的小手,示意道:“夜色這般晴好,願否與我踏風賞月?”
“好啊、好啊!”
靈兒欣喜不已,忙道:“春花姐、廣山,且安心等候,我二人去去便回哦——”
話音未落,兩道人影飄然遠去。
廣山與兄弟們答應一聲,並未多想。而韋春花倒是頗感欣慰,暗暗點頭。
“男女情投意合,本該花前月下,卻整日拼殺而疲於奔命,如此仙道的意義何在呢?”
這位老婦人,看著遠去的人兒,忽而心生感慨,旋即緩緩閉上雙眼而幽幽自語:“唉,老身修煉了數百年,又為那般?”她雖然性情潑辣,卻終究還是一個女子。堅強的外表下,有著不為人知的柔弱與無奈……
夜色降臨,明月生輝。
無咎帶著靈兒,猶在乘風飛遁。當明月漸漸爬上頭頂,前方有大海無垠而波光粼粼。
“咦,此地東臨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