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令的話音未落,無咎睜開雙眼。他正要接著說話,卻吵嚷聲四起——
“先生,再來一罈仟歲酒……”
“這酒不差啊,尚可飲得……”
“尚未品出滋味……”
“嗯嗯……”
“沒了,閉嘴!”
衛令瞠目無語。
公孫家的子弟,如此率性不羈。而公孫先生的回絕,也同樣的隨意。
“衛兄,你怕什麼?”
無咎看向衛令。
“哦,事出反常,必有妖異。我擔心吳昊兄弟的安危……”
衛令面帶憂色。
“你是說淼兒害了吳昊?”
“吳昊對那女子,情深意長,數十年初心不改啊,又怎會放她獨自返回。而那女子,或已情斷義絕,為了擺脫糾纏,即便是孤注一擲也未可知。尤其我從你口中得知,吳昊的修為大跌。他毫無防備之下,只怕是暗箭難防啊!”
衛令乃是過來人,深諳男女之情。故而,他的擔憂也不無道理。
“不會吧……”
無咎雖也有所猜疑,卻依然心存僥倖。那個淼兒,固然水性楊花,尚不至於心腸歹毒,而加害待她真誠的吳昊。試問,怎麼下得去手呢?
“唉!”
衛令搖頭嘆息一聲,道:“人心叵測啊,縱使女子,她也是人,老弟莫要為她美貌迷惑!”
“我……”
無咎尷尬咧嘴,又無從辯解。
論起美貌,他的靈兒才是人間仙子,天地間精靈。那個淼兒,差遠了。
“而依照常理,淼兒失蹤之後,再次參與此行,必然要稟明實情。如今不管是羌夷,還是虞山,皆佯作無事,更加表明了已獲悉真相。之所以竭力隱瞞,或對我不利……”
自從見到淼兒現身,衛令便心緒不定。若被羌夷知曉他衛傢俬藏了吳昊,並再次拐走了羌家弟子,兩家的仇恨再難消解,後果真的不堪想象。而羌家卻隱忍不發,更加讓他焦慮。何況還有一個齊桓,似乎也偏向羌家。此前住在木黎城,倒也不怕意外。如今趕往千荒澤,則吉凶未卜。他所能指望的,唯有他的公孫老弟。
“依衛兄所言,吳昊已然遭難?”
“嗯……”
“哼,衛兄,請你殺了那個女子,替吳昊報仇!”
“我豈能出手……”
“總不能讓吳昊冤死吧?”
“哎呀、老弟,報仇一事,來日再說。防備羌家,才是關鍵……”
“無妨!”
“你有對策?”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