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之上的高人,皆有魂牌存放在玉神殿內。一旦魂牌碎裂,則意味著人已身隕道消。而虛厲祭司,乃是天仙,誰敢殺他,誰又能殺了他?
“還能有誰?”
老者似乎無所不曉,繼續說道:“以他當年的地仙修為,便能夠斬殺叔亨。果不其然,尾介子、崇文子與昌尹,又先後命喪他手。老夫斷定他殺了虛厲,哼……”
話到此處,他似乎有些惱怒。
“老夫殿下的祭司,被他殺了五位、囚禁了兩人。倘若任他這般猖狂下去,只怕整個天下都要被他毀了!”
三位中年男子面面相覷,便要出聲。
老者擺了擺手,自顧又道:“天數既定,無從逆轉。此間不宜耽擱,且由老夫會一會他——”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緩緩淡去,便好像他來自虛無,又歸於虛無……
……
又一處山頂上,坐著一群修士。
乃是裘家的六位弟子,與祁散人,或無咎。
接連飛行數日,所經之地,依然是滿目的荒涼。而裘興子與裘榮子不敢大意,吩咐眾人歇息。無咎本想提出建議,或攀談兩句,卻不得理會,他只能作罷。
或許在裘家的高人看來,一個晚輩應該有自知之明,能夠同行已是莫大的機緣,又何必那麼多的廢話呢。
而裘家的弟子,倒是與無咎日漸相熟。
“祁兄,一路之上,總是佔你便宜……”
“凡俗有句話,酒肉不分家,請——”
無咎與裘俊坐在一起,兩人舉酒暢飲。見裘俊的三位師兄弟目露眼饞之色,他又抓出幾壇酒扔了過去,遂即換來一張張笑臉,彼此倒也相處甚歡。
而裘興子與裘榮子,自有前輩的矜持,索性轉過身去,兩個人竊竊私語——
“距上昆洲的腹地,尚有多遠?”
“三日的路程吧……”
“此去萬人匯聚,必有一番大場面……”
“唉,人多混亂,難免紛爭……”
“兄長所言極是!我北嶽與南陽、蓬萊,鮮有往來,只因玉神殿的召集,從四面八方匯聚一處。怎奈人性溝壑,禍福難料……”
“我原界與玉神殿有過約定,如此也是無奈……”
“小弟有所不明,還請兄長賜教……”
“我也只是耳聞,據傳,北嶽的杜家、厲家,以及另外三界的高人,曾與玉神殿有過約定,便是各方守護玉神界。而一旦天地有變,則由玉神殿庇護各方的安危……”
“天地有變……”
“修仙之道,劫數既定。故而每數萬、十數萬年,天地也必有一劫……”
“真假如何,詳情又怎樣呢……”
“既然各方高人篤信不疑,應該並非空穴來風。至於其中的詳情,卻不得而知……”
裘家的前輩,在擔憂著前程命運。
而裘家的弟子,依然在飲酒盡歡。
“祁兄,你居住在南陽何處,改日前去拜訪一二,祁兄……”
裘俊見祁散人的性情隨和,且為人大方,飲酒之餘,與他說笑起來。卻又見他低頭沉默,忍不住有些好奇。
“哦……”
無咎稍稍愣神,已恢復常態,隨口答道:“南陽的微瀾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