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變得更加厲害了!而比起修士來,還是多有不如。若能一步三五丈,再不怕被追上。且加把力氣……
日頭斜落,天色漸晚。
血紅的霞光下,深秋山色霜染濃燻。幽深的峽谷之中,則是山嵐瀰漫而愈發的晦暗。卻有四道人影在追逐不停,一次又一次打破這方寧靜。
當夜色降臨,四周一片黑暗。
無咎在飛躍之中,身子微微蜷縮,竟從攔路的樹叢間倏然穿過,時機的拿捏恰到好處。他稍稍觸地,隨即便是腳尖一點,如同大鳥般,再又躥出三丈遠。
而他這隻大鳥沒羽沒毛,光著身子,且四肢亂舞,很不雅觀,卻渾不在意,疾行之中回頭張望。
向榮與勾俊已到了三百丈外,像是兩道鬼影而陰魂不散。而兩個老鬼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小鬼。
那三人不殺了自己,是不會輕易罷休。幸虧自己跑得愈來愈快,不然早被追上了。
如今一步跨出去,竟達三丈之遠!
凡事萬物,沒有想不到,就怕不敢想,眼下的矯健,已然堪比修士的身形身法。有沒有?尤為甚者,穿過夜色,形同白晝,四周看得清清楚楚,兩眼變得很厲害,有沒有?
不過,體內的激流猶在震盪,並一波又一波衝撞著臟腑間的縫隙,陣陣劇痛洶洶湧來,叫人無從迴避而倍加煎熬。隨著縫隙的再次撕裂,莫名的力道緩緩充斥四肢,雖讓自己的腳步邁得更大,兩眼更亮,而突如其來的恐慌卻愈發的揮之不去。
從耳後雷鳴的那一刻起,便有激流灌頂而下,並在胸口折騰沒完,逼得自己苦不堪言。而此時此刻,肆虐的激流在稍加舒緩過後,竟從胸口沉降,使得腹中便如火燒般的灼燙,且四處撕扯,幾如破體而出般的瘋狂。持續下去,天曉得又會怎樣。強敵猶在,莫可奈何……
夜色漸深,一輪彎月爬上了天穹。
朦朧的月輝下,四周忽而變得空曠起來。
無咎去勢正急,忽而匆匆停下,一陣手舞足蹈之後,堪堪穩住了身形,忙又餘悸未消般地連連後退兩步。
不知不覺間,已衝出了峽谷。而慌不擇路之下,竟來到一處斷崖之上。去路從此中斷,左右深淵莫測。
倒黴催的,此乃絕路!
無咎驚得兩眼直瞪,掉頭就走,而沒將動身,又頓時愣住。
百丈之外,兩道人影愈發清晰。夜色之中,劍光閃爍。
向榮、勾俊追上來了,前方卻斷了去路。若被兩個老管事圍攻,不被亂刃分身才怪。而去路已絕,又該如何呀?
無咎又慌忙轉過身來,卻兩腳一軟,差點摔倒,再次暗暗叫苦。
疾行之中猛然停下,使得體內的激流也好像沒了去處,只管在臟腑間衝撞、撕扯,並牽動四肢微微顫抖。怕是不消片刻,再難把持,到時候根本不用別人動手,自己只能老老實實引頸待戮。
而山崖的對面,倒是有截山峰遙遙對峙,卻在十餘丈外,根本跳不過去呀!崖下深不可測,也未必有深潭河流,一頭栽下去,必將十死無生!
禍不單行!
這已不是倒黴那麼簡單,而是天要亡我啊!
便於此時,有人喝叱:“無咎,交出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