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同時,又是幾個衣著華麗的男子出現在門口,皆是酒氣熏天,各自浪笑不止。
夥計從人縫中擠了進來,打躬作揖:“這位是鐵騎營的倉衛、倉將軍,外出賞雪回來認錯了門。倉將軍,這邊請……”他話沒說完,便被抓著脖頸一把推搡出去。門外又是一陣大笑,接著幾個腦袋伸著叫嚷:“我兄弟要聽春宮曲,將那女子帶過來……”
蔡娘低著頭瑟瑟抖,頗為可憐無助。
而被稱作衛將軍的男子則是獰笑了一聲,伸手抓了過去。
寶鋒四兄弟對於不之客的到來很是茫然,而轉瞬之間便已明白過來。這是隔壁的客人走錯了地方,卻毫無歉意,反而藉機大淫威,分明沒將兄弟們放在眼裡。
祁散人也跟著皺起眉頭,回看向身後。
無咎則是坐著不動,默默看著水晶的窗戶。窗外蒙著一層厚厚的雪花,冰晶剔透,卻隔斷了夜色,留住了喧囂……
呂三蹲在蔡孃的身前,雙手還捧著一把銅板,忽見那位倉將軍就要欺辱一個弱女子,忍不住揮臂阻擋。其身軀健壯,再加上幾分酒勁,出手勢大力沉,輕而易舉便將對方推了出去。而所抓的銅板也是撒手而出,在暖榻上滾得到處都是。
倉衛倒退兩步,“砰”的一聲撞在身後的牆壁上。他勉強站定,搖了搖頭,似乎酒醒,上下打量,怒極生笑:“呵呵!雲霄樓從來只收金銀,何時改了規矩?爾等幾個夯貨窮得只剩下銅板也就罷了,還敢以下犯上……”他眼光中厲色一閃,揚聲喝道:“來人……”
寶鋒見勢不妙,與另外兩位兄弟站起身來。
呂三則是低頭看著唱曲兒的蔡娘,竟是滿臉的尷尬與苦澀。或許正如所說,雲霄樓只收金銀。
人家不要銅板的緣故只有一個,嫌錢少……
一陣腳步聲“咚咚”傳來,門口多出一群五大三粗的人影。
祁散人終於忍耐不住,沉聲叱道:“本道與破陣營的公孫將軍在此……”
而他話才出口,便被倉衛打斷:“哼,雲霄樓乃是我倉家王族長輩的產業,便是姬魃與少典兩位殿下也要禮讓三分,又豈是你一個破陣營的將軍與一個年邁的供奉撒野的地方!”
祁散人不想惹事,這才報上自家的來歷,誰料卻是自取屈辱,他的老臉頓時有些掛不住,伸手“啪”的一拍矮几,瞪眼道:“又待怎樣,還敢打架逞強不成!”
寶鋒四人精神一振,暗暗攥緊了拳頭。
倉衛吐了口酒氣,得意獰笑道:“我待怎樣?惹了我倉某人,挨頓痛打都是便宜。我要將爾等從雲霄樓上一一扔下去……”
祁散人吹了吹鬍子,點了點頭,好像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伸手摸出一塊銀子丟給那個唱曲兒的蔡娘,翻眼瞪著寶鋒四人,不無挑釁地嚷嚷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還不給我揍他!”
寶鋒與三位老兄弟,早已懂得先下手為強而後下手遭殃的大道理,如今既被欺上門來,且連遭羞辱,根本不用多想,猛吼一聲便撲了過去。
倉衛突遭圍攻,難以招架,且左右施展不開,急忙隨著同伴竄出門外。
四兄弟趁勢而上,拳腳交加。
祁散人則是一把掀翻矮几並順手抄起,神采飛揚:“老夫聊少年狂,踏破雲霄擒虎狼,呵呵,想不到飲酒打架竟是這般痛快。”他才要跟著衝出去,卻不忘回頭呼喚:“愣著作甚,隨本道衝殺出去!”
無咎始終在一旁目睹著狀況的生與突變,好像有些眼花繚亂。尤其是舉止迥異的祈老道,著實叫人歎為觀止。而事已至此,無須多慮。他咧嘴苦笑了下,伸手抓起沉重的酒樽站了起來。而他動身之際,眼光一瞥。
那個唱曲兒的女子,早已嚇得花容失色而蜷縮一堆,手裡卻是牢牢抓著一錠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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