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沁寶忘記了呼吸。
這的確是鬱歡會做的事情。
曾經的鬱家大姐,快意人生,愛憎分明,渾身上下都是勇敢和率真。
“都是因為我非要去榕城的分公司實習,她本來是準備給我一個驚喜的,沒想到……”段以恆本來還想說,嗓子卻像是被人掐住。
淚意侵襲而來,他哽咽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葉沁寶知道,這種時候無論什麼安慰的話,都不過是徒增段以恆的悲傷。
她只能伸出手輕輕地抱住了對方,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著對方的背脊。
就像是葉沁寶的動作為段以恆帶去了力量。
又或是這具身體已經承載不住如此深沉的悲傷,只能找人傾訴。
段以恆再度開口,緩緩地說著一句句可以將自己凌遲的真相:“可鬱歡屍骨未寒,段氏就對鬱家趕盡殺絕,鬱家破產,鬱氏夫婦直接服毒自殺,唯一一個鬱晴在迫害之下,也不得不逃到國外,兩個月之前才苟延殘喘地回來……”
葉沁寶的瞳孔猛地緊縮。
“而我呢,從頭到尾,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收到。還恨了鬱歡四年,恨她殘忍地離自己而去。”段以恆啞聲說著,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葉沁寶不得不猛地開口,說:“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只是被人矇騙了,鬱歡不會怪你的。”
這四年來,段以恆自己何嘗不是在苦苦煎熬。
從剛開始期待,轉移到了後面只能用恨意來支撐。
能讓一個男人變成這樣,鬱歡要是還活著,想必也不會責怪段以恆。
葉沁寶的話讓段以恆的身體停止了顫抖。
輕輕地推開了葉沁寶,段以恆的眸子裡面染上了深沉的黑,已然是已經恢復了清明。
“我明白了。”段以恆說完這四個字之後,終於將目光落到了葉沁寶的身上,輕柔地說,“謝謝你的提醒。”
葉沁寶一愣,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對方眼底的仇恨和憎惡。
“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與這件事情有牽扯的人。”段以恆緩緩地說著,多情的桃花眼驀地變得陰鷙。
見狀,葉沁寶猛地打了個寒顫。
段以恆笑了笑,竟然是瞬間就恢復成了往日的樣子,桃花眼裡面滿是瀲灩的光華。
言語間也是輕佻地,“果然還是隻有你最懂我。”
葉沁寶趕快搓了搓自己肩膀上的雞皮疙瘩,說:“誰懂你了,我一點都不懂好嗎?別用那麼噁心的眼神看著我。”
她可不是段以恆的那些迷妹。
因為對方的一個笑容就被迷得七葷八素的。
“噁心?你這個女人真的是,本少爺這叫勾魂的眼神你懂不懂?”段以恆有點無語地看了一眼葉沁寶。
像是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
葉沁寶趕快後退了幾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說:“段大影帝,麻煩你現在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連變裝都不變就跑過來找我,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是一種傷害嗎?”
段以恆挑了挑眉,也不再開玩笑了,只是揮了揮手說:“得了,我走了。”
看著對方瀟灑轉身的樣子,葉沁寶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