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白皙纖長,指甲修得整齊,沒有染丹蔻,素淨的與其他閨中姑娘完全不同。
穆連慧譏諷一般地笑了起來:“只知祖父、父親,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您就讓我挑?我這是挑丈夫,還是在挑公爹?”
練氏握住了穆連慧的手,輕輕揉了揉她的掌心:“是在挑婆家。”
穆連慧一怔,復又嗤笑。
挑婆家,這可真是一點兒也沒說錯,重要的不是那個人是誰,而是他是哪家公子。
練氏聽穆連慧嗤笑,心中就跟擂鼓一般,每次穆連慧面露譏諷之色時,說出來的話都能氣得她仰倒。
“你想說什麼?”練氏問她。
穆連慧抿了抿唇,出乎練氏意料,這回她竟是老老實實地思考了起來,半晌道:“那就平陽侯的么孫吧。”
“慧兒?”練氏驚訝,她原以為要費些口舌,誰知穆連慧直接選好了。
練氏心思惴惴,打量了女兒兩眼,試探著問道:“為何選了他?”
穆連慧睨了練氏一眼,道:“昌平伯的封地在嶺東,邵老將軍的孫兒在北疆,只有平陽侯一家住在京中。”
竟是如此簡單的理由?
練氏一時語塞。
穆連慧的眉宇之間不見喜怒,練氏有一種感覺,她們母女兩個在談論的不是婚姻大事,而是今晚上吃什麼水果。
荔枝運到京城早已失了鮮味,沙拐棗從北邊快馬送來不易,只有那梨頭,園子裡就有,摘了洗了就能吃了,簡單方便。
她們兩母女竟是在說這樣的事情嗎?
練氏的胸口又悶了起來:“慧兒,娘是認真跟你說的。”
“我也是認真答的,”穆連慧不疾不徐道,“還是說,母親認為我留在京中不好?”
“怎麼會!”練氏連連擺手。
穆連慧此刻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道:“我應該選邵老將軍的孫兒的,老將軍在北疆呢,您就是使人去探口風,一來一回也要幾個月,到時候連年都過完了,我再說昌平伯,您再使人去嶺東,來回又是幾個月……”
練氏的腦門嗡嗡作響,她趕緊打斷了穆連慧:“平陽侯挺好的,就在京裡,娘過兩日去探探口風。”
穆連慧站起身來,撣了撣衣襬:“既然定下了,那我就回去了。”
“還有一事。”練氏趕忙出聲。
穆連慧淡淡看著練氏。
練氏清了清嗓子,示意穆連慧坐下,她附耳過去,道:“前回連誠在家書裡說,他們會回來過年,那韶熙園裡……
我聽連誠媳婦說過,連瀟媳婦的外祖家供奉了告老的邢御醫邢大人。
若連瀟媳婦的肚子遲遲沒有動靜……”
穆連慧眉頭微蹙,偏過頭道:“您讓我拿主意?”
練氏笑了:“不過是幫著參謀參謀。”
“母親還是請父親參謀為好,”穆連慧沉聲道,“雲蘿現在說話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的,我哪兒弄得明白。”
“慧兒,你的意思是,你不想管了?”練氏眸子一緊,“望梅園裡,你分明是對她動過手的,只是沒有成罷了。”
穆連慧抬眸,平靜地看著練氏,半晌,道:“那又如何?就因為我動過一次,就要動第二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