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嬤嬤斟酌著道:“夫人問起從前,奴婢才想起來。
差不多也有三十多年了吧,也有巡夜的婆子被嚇到了。
老侯爺當然是不信的,說是杯弓蛇影,老太君就加派了巡夜的人手,一連巡了半個月,這事兒就平息了。”
練氏吸了一口氣,三十年前她還是練家的小姑娘,當然不知道侯府裡的事體,對於單嬤嬤的話,她沉思起來。
杜雲蘿頷首,道:“如此倒是一個好辦法,人多些,彼此壯膽,巡上十天半個月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既然有舊例,那就照舊例辦吧。”練氏抬眸,與杜雲蘿道,“左不過多費些銀子。”
“媽媽們夜裡巡夜辛苦,多補貼些銀子也是應當的。”杜雲蘿道。
練氏勾了唇角,緩緩掃了花廳裡的婆子娘子們一眼:“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人手確定之後,別來跟我說什麼怕不怕的,傳出去惹笑話。要是有人想多賺點銀子,自個兒主動些。”
有錢能使鬼推磨,誰會跟銀子過不去?
再說了,一群人一道壯膽,能出什麼岔子?
當即就有身材粗壯的婆子躍躍欲試。
杜雲蘿道:“二嬸孃,眼瞅著中元了,人手緊,我讓我院子裡的婆子也出份力。”
練氏輕笑,杜雲蘿會抓機會,她也不想錯過向吳老太君表示好的機會,道:“既如此,我讓風毓院裡的也來吧,人多些,膽子就大了。”
這事體就這麼敲定了下來,人手的安排,練氏交給了杜雲蘿。
中午時,杜雲蘿回了韶熙園。
錦蕊端了盞熱茶給她:“果真如夫人所言。”
杜雲蘿小口小口抿了茶,淺淺笑了。
她畢竟在這裡生活過那麼多年,練氏此刻還不知道的事情,重生回來的杜雲蘿是知道的。
深宅大院裡,總少不了些稀奇古怪的傳言,都是嚇人的無稽之談。
很多時候,不過是小範圍裡傳來傳去,全當夏日裡的消遣,而有些時候,會鬧得人心惶惶。
三十幾年前的事體,是杜雲蘿從前從蘇嬤嬤那兒聽來的。
周氏過世後的一年半,蘇嬤嬤教導杜雲蘿,也跟她說了很多往事。
當時周氏也就四五歲,她和穆元策是青梅竹馬,從小沒少在侯府裡出入。
蘇嬤嬤那時是周氏身邊的大丫鬟,周氏有一回在侯府裡小住,就出了那種鬼怪流言。
穆元策淘氣,嚇唬拿著網子撲螢火蟲的周氏,周氏惱得拿網子打穆元策。
這事兒自然瞞不過老侯爺與老太君,老侯爺罰了穆元策,吳老太君加了夜裡巡邏的人手,半個月,流言就都過去了。
今日,杜雲蘿只要問到府中有沒有出過類似的事,伺候吳老太君多年的單嬤嬤一定會想起來。
單嬤嬤一提,杜雲蘿再扇扇風,練氏自然會以舊例來處置。
提出來的不是她,拿主意的也不是她,往後練氏回想起來,也沒辦法把罪過怪到杜雲蘿頭上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