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能說肯定就是鄉君做的,”杜雲蘿皺著眉頭,沉吟道,“姚八未必沒有其他仇家。”
穆連瀟的喉頭滾了滾:“你的意思是,去問一問大姐?”
杜雲蘿沉默了,許久還是搖了搖頭:“問了又如何?她可不願意我們插手她的事情。”
況且,反過來說,杜雲蘿也不想去摻合穆連慧的事兒。
穆連慧能不能歸家,全看她自己的本事,杜雲蘿不會阻攔也不會助力。
這事兒就此說完了,往後如何,看穆連慧的造化。
那個嶽七,留上一兩日之後,就打發他去江南選些瘦馬,等他回來的時候,也就有結果了。
至於姚八的命……
各人自有因果,不該是穆連瀟與杜雲蘿去管的了。
翌日,杜雲蘿留了垂露說話。
垂露聽了所有的事情,怔怔在椅子上坐了許久,等她回過神來時,已經淚流滿面。
這幾天,她也回頭去分析過,曉得和離的事情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的,她以為自己看明白了,想透徹了,可真的聽到這些的時候,心裡依舊像是被挖了一個大窟窿一般。
明明是六月裡,卻冷得她瑟瑟發抖。
“都說商賈精明,熊察做生意還是有些本事的,做人怎麼就這麼糊塗?”垂露自嘲一般笑了起來,眼中全是淚水,“他一根筋,全聽他母親的話,這也就罷了,誰叫是寡母帶出來的長子呢?只是奴婢沒想到,他在其他事情上,竟然能笨成這樣!
也好也好,那樣愚笨的男人,奴婢早日脫離了苦海,也好過與他糾纏一生。
他要信那有夫之婦,去養一個跟他沒半點關係的兒子,也是他的事兒了。”
垂露說完,抬手擦拭臉上淚水,站起身來,跪下給杜雲蘿磕了一個頭:“夫人據實相告,奴婢感激不盡。”
杜雲蘿喚了她起來,道:“你也說了那是苦海,往後該如何過日子,是你要琢磨的。”
“奴婢還能怎麼過呀?”垂露擠出笑容來,道,“照顧好哥兒,多攢些銀子給家裡父母兄嫂,給奴婢的姐兒,奴婢好好做事,也不用再看什麼臉色,自是比在熊家受那份窩囊氣強多了。”
杜雲蘿見她通透,也就不再多提了。
外頭傳來洪金寶家的的聲音。
杜雲蘿請了她進來。
洪金寶家的看了一眼哭過的垂露,又垂下頭,道:“夫人,瑞王府遞了摺子來,世子妃下午過府來給郡主送催生包。”
杜雲蘿一怔。
南妍縣主親自來?
轉念一想,這也說得過去。
催生包都是由孃家嫂嫂送來的,莊珂是順王唯一的女兒,要說嫂嫂,就是幾位皇子妃、親王世子妃了。
其中身份合適,與定遠侯府關係好的,正是南妍縣主。
杜雲蘿月子裡不能出去相迎,便讓洪金寶家的先去各處報信,候著南妍縣主到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