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四周,天氣漸晚,太陽逐漸落山,陰森北風吹得樹影幢幢,宛如猙獰活物,他覺得自己受到一種冰冷且對他毫無好感的莫名之物監視,這讓他無可避免的緊張了起來。
在哪兒,怎麼走?
方向感有點混亂。
而且還稍微有些怕...
可再轉念一想,自己就是個巫師啊,還能跟夜梟說話,同樣是神秘,他為什麼要害怕神秘呢?
他用手比劃了兩下,決定還是朝同一個地方前進比較好。
重新出發,這一次他步伐堅決果斷,腳下用力,每走幾步就要回過頭來,看一眼自己在地上留下的腳印,確保自己走的是一條直線。
可是十分鐘後,他依然沒能回到最開始洗臉的那條小溪邊,不僅如此,他的面前甚至出現了一排腳印,他瞠目結舌的跟著那排腳印往前走,沒一會兒,他又回到了那株沾血的山毛櫸的位置。
山毛櫸上血跡的形狀和十分鐘前的一模一樣,就是有點乾涸。
一陣陰冷的寒風吹過,空氣好像凝固了,風中有某種近似魔法的低語:“嘶...嘶...你拿走了不屬於你的東西...嘶嘶嘶嘶嘶.....”
哪怕再勇敢的人此刻也有些繃不住了,西澤維爾嘴角抽搐了兩下,他打了個寒顫,撒腿就跑。想要快點逃離這個怪異的地方。
這一下他再也不選擇方向了,相反,他左扭右扭不斷的變換方向,樹木飛快的被他甩在身後,他跳過了所有可以攔住他的障礙物。
可是,狂奔五分鐘之後,他急剎車般停下腳步。原因無他,西澤維爾依舊回到了相似的位置,那棵粘血的山毛櫸就像附骨之蛆,怎麼甩也甩不掉。
“哇!發生了什麼啊?”
他獨自大叫起來。
想到貼身女官曾經和自己一起讀過的故事,想到雨果大學士曾經告訴自己的一些神秘現象,西澤維爾不由腦門冒汗,難道是那隻兔子的鬼魂找上門來了?
於是他解下了腰間掛著的獵物,看著它沙啞說道:“你是不是不高興...?我要吃你因為我肚子餓啊,我不吃你就會死啊,這是必然的,我也道歉了,你為什麼要怪我啊?”
獵物沒回答,吐著舌頭,眼神空洞,一副死樣,毫無生氣,完全不像是能造成風浪的樣子。
“好吧,算你狠.....”
西澤維爾放棄了獵物,把獵物的屍體放回了山毛櫸下面。
自己則後退著,一步一步的離開了山毛櫸。
後退到十米左右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輕響。
他閃電般的轉過頭去,只見一隻黑綠色的蟒蛇從樹叢裡鑽了出來,叼住那隻放在山毛櫸下的獵物,扭頭就跑。
“我就知道是你在搗鬼!!!”
西澤維爾勃然大怒,他立刻從灌木叢中衝了出來,舉著匕首大喊。被戲耍的屈辱直衝頂門。
他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次又一次返回原點的,但他可以肯定,一定是這條蛇在搗鬼。自己堂堂一個王子居然被一條蛇給耍的團團轉。真是豈有此理。
那蛇看他來勢洶洶,叼著兔子嗖嗖的就從落葉中游走了,速度飛快。
“站住!
西澤維爾牢牢的跟在蟒蛇後面,越跑越快。
最後快出了一道幻影,但他自己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快。
想到自己剛剛被那怪異的現象嚇的到處亂竄,他就免不了的為自己的恐懼感到羞恥。雨果大學士自幼就教導過他,真正的王者應該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他深以為然,但他卻沒有做到。
好在雨果大學士同樣告訴過他,永遠不要輕易寬恕自己的對手,只有在勝利之後,才會有所謂的仁慈。這一點,他還有機會做到。
現在,他要把那隻羞辱自己的爬蟲給大卸八塊。